78. 我要抱(1 / 2)

青青洲渚偏杜若 丁晞 10561 字 1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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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穗,讓人熬點稀粥過來,這年紀越大,身體熬不住了。”丘姚皺著眉。

“我這就去。”寧穗把茶水放到她手邊。打開客棧的門出去和站在不遠處的小二點菜。

此行她們來京城沒多少人知道,京城也沒什麼人認識她們,從前見過的,過了十幾年也差不多都把她們忘了。

“一碗白米粥,裡麵放些紅棗碎和花生,不要醬菜醃菜,再來一小碗蛋羹和麵條。店中的馬蹄糕,紫藤蘿餅和玫瑰甜酒各來一份。暫時就這些。”

小二記下點好的菜,下樓去後廚。

她們來的時間很早,早上的人群和昨天在街上看到的熱鬨場景完全不同。

杜若盯著那扇被關上的窗,怕對麵察覺沒看多久。

今日杜彥行刑,若是外祖母也知道母親的事情,她會來。

她在房中坐了很久,各種思緒在腦中紛飛,直到下麵突然熱鬨起來,底下各種討論聲不斷。

她隔著幕籬透過窗往下看,是官兵壓著杜彥過來了,不遠處的台子上有官府的人坐在上麵,待一切準備好,他開始宣讀杜彥的罪證。很長,所以念了很久。

在眾人屏息之際,今日負責此事的官員終於宣布了對杜彥的處決結果。

杜若看著底下身上一片血汙的人,垂著頭一動不動,像是絕望了一般,劊|子手找準角度,手上的刀迅猛往下落。

人|頭落地的那一刻,前來圍觀的人呼吸聲一頓。

杜彥今早處|斬是個個例,今日要問斬的犯人一律在午時處置。

看完行|刑的整個過程,杜若沒在對麵的窗子裡的人多糾結,回了葉府,竹林苑竹林深處的那座小木屋,裡麵放著她娘的牌位。

竹林很安靜,偶爾有聲響不大的竹葉相互摩擦過後的聲音,窸窸窣窣的。這裡就像熱鬨的京城中讓人無比安心的小島,沒有人會來打擾。

關於今日外祖母前來京城的事情,她不想多想,也不願多想。

葉青洲推開小木屋的門,看到裡麵已經燒完的蠟燭和香,目光移到坐在角落,腦袋搭在木牆上的人。

他走近,蹲下身子將人抱起來,“近來降溫了,坐在地上小心感冒了。”

“你怎麼回來了?”

“今日難得清閒一點,我請了半天假。”

“要扣俸祿的。”

葉青洲笑了笑,“不是還有你養我,”

杜若皺眉,“我養不起。”

“那我隻能努力多掙點銀子給你了。”

葉青洲把她放到小床上,“今日不開心?”

“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後來想了想還是不明白為好。”她怕把所有事情串起來之後崩潰。

“難得你願意稀裡糊塗活著。”

杜若皺眉,“我以前活的也不太清醒。”

“例如?”

“例如,我學醫的時候有那麼一點天賦,開方子有時候稀裡糊塗的能歪打正著,事後還是弄不太清原理。”

“你這天賦可真厲害。”

杜若驕矜的揚了揚頭。

“彆想了,你在這裡坐了這麼久,院子裡的人還等著你吃飯呢。”

杜若看著外麵的日頭,“我坐著坐著忘了時間了。”

葉青洲給她腿按摩,“這裡的地板硬,坐了這麼久,腿麻了吧。”

杜若點頭,“剛剛想事情,沒注意到。”

又酸又澀的,稍微伸直一點都兩腿打顫,忍不住又恢複原樣。

葉青洲眉頭一皺,很快恢複了平整,“我抱著你出去吧。”

杜若知道他力氣大,也不扭捏,在他懷裡找好位置。

竹林很深,和院子有很長的一段距離,中間做了隔斷,用橋連接,上了橋沒走多遠就到了。

空氣中飄著飯菜香,她嗅著才發覺她饑腸轆轆。

“我回來時看到街邊剛開了家鹽水鴨的鋪子,想著你會喜歡,買了一隻回來。這個時節的蝦蟹不錯,卓軒讓人送了一筐過來,我讓人炒了香辣蟹和生爆蝦,埋在地下的酒我讓人取了一小壇子。”

“你舍得?”那地下的酒他可寶貴的很,她趁著他迷糊的時候問過,這麼寶貴原來是想著以後落魄了還能賣酒為生。知道是這個原因的時候,她愣了很久,原本是想笑的,可看到他可憐巴巴像是真到了要賣酒為生的時候,心裡酸澀,眼眶都要落淚。

“舍得。”

杜若挺直腰,“那你埋的酒我全要了。”

葉青洲腳踏下去的那一瞬停頓了一下,“我再讓人去釀。”

杜若捂著臉笑,眼睛亮晶晶看著他,“葉青洲,你真好。”

路過的阿霽被這甜到發膩的聲音刺激的雞皮疙瘩全起來了,這滿屋子齁甜,甜到發酸的味,次次都能突破她的見識,酸中還有酸,酸中酸加倍。

下酒菜是她喜歡的,還有幾十年的好酒,杜若喝的十分痛快,當然,她一壇子還沒喝完又醉了,口中不停地念念叨叨。

葉青洲打發掉站在的小廝丫鬟,盯著旁邊醉的迷迷糊糊的人瞧,“阿蘅。”

杜若支著沉重的腦袋點了點頭,“我是杜蘅,葉老板,你要找我談生意?”

她使勁睜著快要合上的眼。

葉青洲扶住她快要歪倒的身子,最近莫不是本草堂太忙了,醉了還想著生意。

“葉老板,在我們本草堂進貨保證讓您賺的盆滿缽滿,我們本草堂的產品在京城也是一等一的絕,現在支付定金,明天就能送到你府上。”杜若晃了晃腦子,“不對,是我們送到您京城的府上,外地我們本草堂不送,外地送過去太麻煩了,要是遇到搶劫的,或者天災之類的,本草堂虧大了,我還沒把買醫館的錢掙回來呢。”

杜若說著說著有些哽咽,眼淚使勁往下落,“京城的醫館真貴。”

葉青洲沒忍住笑出了聲,輕聲哄著說道:“阿蘅剛剛怎麼不開心?”

杜若腦子延遲了一會兒才和他的話接上了線,“我今天早上看到外祖母了,在菜市場,她來看......行|刑。”

“她知道我娘死亡的真相,但她沒告訴我。”杜若喃喃。

她從小跟在她身邊,對她還算了解,一旦仔細跟著這個結論反推回去,結合各種蛛絲馬跡,她的世界又要天崩地裂了。

“或許她是不想讓你帶著這樣的壓力生活,她想讓你輕鬆一點。”

杜若搖了搖頭,但又忍不住問道:“真的嗎?”

“對,她今日過來不就是不想讓你知道這件事。”葉青洲安慰道。

好在她醉了,暈乎乎的大腦處理不了這麼複雜的事情,被他哄著真的信了。

杜若打了個哈欠,“我好困,今日起來的好早,現在好累啊。葉青洲,我要睡覺了。”

“我帶你去臥房睡。”葉青洲揉了揉她的肚子,放棄抱著她走的念想,怕壓到讓她不舒服。

杜若牽著他的手七扭八歪地走到了臥房,自覺脫好衣服睡在床上,她拍了拍旁邊的位置,“你陪我睡。”

“我要抱。”

葉青洲關上門,躺在床上哄著她睡。

過了半個時辰,她睡的依舊很熟,他拿過旁邊放著的抱枕塞到她懷中。這抱枕他讓人調整了一下,加高了一點,睡下去和他胳膊差不多高。

他和前幾天一樣依舊到了那座小院子。

開門的依舊是那幾個侍衛,從地窖走下去,一盞一盞燈亮了起來,最底下地上躺著的還是那幾個人,不過他們身上的外傷依舊沒怎麼治,隻能說是沒有致命傷,能活到皇城司審查完。

“少爺。”旁邊站著的人把東西遞到他手上,“這是今天的審問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