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父親故去得早,以後阿娘還要靠你們,阿娘老了,沒有那麼多精力再為你們操心。”
提起死去的父親,霍成樟哭得更凶了。
就連霍新柳和霍成樸都跟著哭起來。
林繡姑看向霍成樟,又看了看霍檀,見他對自己點頭,才對霍成樟開口:“十一郎,既然你想去李氏武學,那明日我就去張氏武學給你請辭,後日你就隨我去李氏武學。”
她這話一說出口,霍成樟先是有些喜悅,但很快,他麵色就沉了下來。
猶豫片刻,他還是問出了口。
“阿娘,那阿樸怎麼辦?”
說到底,他還是心疼弟弟的。
林繡姑抿了一下嘴唇,聲音放鬆幾分:“阿樸的事情一會兒再說,你的懲罰還沒有說。”
霍成樟頓了頓,旋即彎下腰,對林繡姑磕了個頭。
“兒子全憑母親處置。”
林繡姑問:“你自己說,你錯在了哪裡?”
霍成樟彎腰跪在那裡,任何人都看不清他的麵容。
片刻後,霍成樟哽咽著說:“我同阿樸一起上學,卻不知他被人欺負,太過自大和粗心。”
“我一心都是自己委屈,卻不想阿樸可能也不想在張氏武學上學,太過自私自利。”
“我不應該埋怨阿兄,阿兄為家中拚命,還要操心家中事,是我不睦兄弟。”
字字句句,都說得很誠懇。
崔雲昭聽到這裡,不由微微鬆了口氣,覺得霍成樟還是很聰明懂事的,看來可以慢慢教導回來。
林繡娘瞧著麵色也緩和不少。
“好,你說得很好,知錯就改,我替你驕傲。”
“但家中規矩分明,這是你父親留下的家規,十一郎,按照家規,你今夜就去給你父親跪上六個時辰,如果明日你還能堅持跟我走到張氏武學,那你就可以去李氏武學。”
霍成樟猛地抬起頭,眼睛通紅看著母親,然後又看了看長兄。
見霍檀對他點了點頭,霍成樟抹了一把臉,認真對母親兄長行禮。
“阿娘,阿兄,我會努力的,不會墮霍氏名聲。”
他的事情辦完,林繡姑幾不可查地鬆了口氣。
她捏了捏手心,又輕輕鬆開,目光複雜地看向了霍成樸。
小少年坐在椅子上,頭死死低著,但能看到他下巴上不停滴落的淚水。
“十二郎,”林繡姑的聲音明明很輕,停在霍成樸耳中卻又如同雷鼓,“你是不是很委屈?”
第15章
委屈嗎?
霍成樸自己心裡也不是很清楚。
他生來就是家裡最孱弱的那一個,就連二姐都比不上。
孩童時候,他總是坐在溫暖的屋舍裡,看著父母讚揚長兄,看著他們笑對二哥,到了自己這裡,卻隻剩下小心翼翼和愁眉不展。
他也不想生病,可這也不是他能改變的。
後來隨著慢慢長大,他的身體好不容易好了些,父親卻忽然過世了。
那一刻,霍成樸隻覺得天都塌了。
他知道母親是非常悲傷的,知道她麵上雖然依舊如常,夜晚卻會躲在屋裡哭,他知道長兄十五歲就參軍支撐門戶,也知道他半夜裡回來的時候,身上都是血。
母親不容易,長兄也不容易,所以有些話他覺得也沒有必要說了。
他自己是這個家裡最不重要的人,不需要家裡人在辛勞之後還要為他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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