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雲昭點頭:“是我。”
那士兵就鬆了口氣,忙拱手道:“崔娘子安好,我是巡防軍的隊將,我姓孟,小丘就是我麾下。”
崔雲昭也覺得他有些眼熟,如此一說立即就同他見禮:“孟隊將。”
孟隊將忙說不敢當,然後便領著她往裡麵去。
“孩子們都安頓好了,百姓們也送來了吃食和衣裳,大部分孩子都換過了衣裳,都很聽話。”
這裡都是流浪兒童,即便受了傷,身上疼,也幾乎都不哭鬨。
他們習慣了自己忍耐,哭喊根本沒用,還會惹來彆人厭煩。
主要是孩子太多,要熬煮的藥也多,藥局裡麵忙成一團,才顯得很亂。
仔細聽去,幾乎沒有孩子們的聲音。
他們都安靜躺在小床上,或者靠著彼此坐著,有的在睡覺,有的在警惕看著旁人。
見到崔雲昭來,有的孩子往這邊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有的則一直在看崔雲昭。
顯然,是昨夜裡見過她的。
崔雲昭便對他們笑了笑。
她低聲問孟隊將:“上峰可有什麼指示?”
呂繼明是整個博陵的防禦使,官職上雖然隻是博陵廂軍都統製,但他不僅統製五裡坡軍營,就連城中的巡防軍也要聽命於他。
如今藩鎮都是武將轄製,文官隻能作為輔助,崔雲昭的叔父崔序費儘心思爭取的,雖然已經是文官中較高的參政,其實也說不上話。
隻是說出去好聽罷了。
博陵的最高文官為權知博陵府事,也就是博陵府知府,這位知府名叫侯庭芳,是呂繼明的舊相識,他本人也是呂繼明推舉過來的。
一切都時聽呂繼明的,沒有任何自己的主見。
城中出了事,百姓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呂繼明,沒有人會記得侯庭芳是誰。
崔雲昭這個上峰問得比較巧妙,她沒有具體說名字,但隱含的意思卻很到位。
孟隊將一聽就知道,他問的是呂將軍。
“上峰很生氣,說城中起火,一個不好就能釀成大禍,讓巡防軍務必加強夜班巡邏,並且讓救火隊修葺水車,勤加練習,以備不時之需。”
冬日天乾物燥,很容易起火。
博陵城又有許多空置的荒宅,就更容易起火了。
聽呂繼明的反應,倒是還算正常,崔雲昭便問:“那孩子們就一直待在青浦路藥局?”
這肯定不行。
一兩日還好,時間久了,百姓們如何來看病?
孟隊將看起來斯斯文文,倒是個人精,他壓低聲音道:“那位已經派人選新址了,過兩日就把孩子們挪過去,已經讓給孩子們錄籍,另外請了仆婦們照看孩子。”
崔雲昭點頭,心道呂繼明倒是還算清明,與她猜測並無差彆。
孟隊將同她說了會兒話,崔雲昭便想到昨日那幾個人,問:“那幾個仆婦呢?”
孟隊將抬眸看向她,又看了看四周的其他人,這才道:“老大帶走了。”
崔雲昭注意到他的用詞。
他稱呼霍檀用的是老大這兩個字,顯然也早就成為了霍檀的心腹。
崔雲昭笑了一下,道:“孟隊將辛苦了。”
“我今日來,就是想看看孩子們,” 崔雲昭說這話時候,聲音不高不低,卻能讓附近的孩子和其他士兵大夫都聽到。
“昨日既然恰好知曉這事,夫君又參與了救援,我回去後總是擔心孩子們,” 崔雲昭對夏媽媽招手,道,“我能力有限,不知能為孩子們做什麼,就想著送些銀錢過來,給孩子們買些補品,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