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矢昴驚喜地伸手接過筆記本，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也微笑：“太好了，就是這本，裡麵是我的一些論文的資料……我是東都大學在讀的工科研究生，羽淵君也是工科生麼？”
似是為了表達感謝，他還伸出左手與西海晴鬥握了個手。
西海晴鬥於是也伸出了手，就是心情有些奇特的微妙——真有意思，在衝矢昴還是“諸星大”的時候，他都很少與他有過這樣近距離的真正的肢體接觸，像他們這樣的人，是誰都不樂意與誰身體距離過近的。
結果他一朝變成“衝矢昴”了，倒是一下子變得“熱情”起來、毫不忌諱了。……真的沒下毒麼？
兩隻手交握一瞬，西海晴鬥忽然悟了。
——他在衝矢昴的手上，沒有感受到狙擊手因為用槍留下繭子的痕跡。
就像是真的一名研究生學生的手一樣，那隻手的無名指指腹上隻留有薄薄的一層因長期寫字而留下的薄繭，指關節柔韌，手臂放鬆，虎口、食指和中指小指上都沒有僵硬和厚繭的痕跡。
完全不像是一個狙擊手、不，不像是任何一名經常用槍的人的手。
西海晴鬥若有所思地收回與他交握的左手，唇邊揚起一個弧度。
原來是做了足夠的偽裝過來的？
他敢肯定，那隻手絕不是衝矢昴真正的“左手”。是和臉上的易容一樣，也做了一些手上的“易容”？
但是完全察覺不到有什麼僵硬的地方，像是真正的皮膚一樣柔軟有彈性，還能感受到正常人類手掌的溫度……完全找不到有什麼漏洞。
不愧是謹慎又狡猾的FBI搜查官。
“衝矢君是左利手麼？”他問。
衝矢昴不太好意思地收回手，態度自然，沒做絲毫掩飾：“是的，羽淵君也看出來了麼？我從小都是習慣用左手更多一些，一直到長大以後雖然有時候不怎麼方便，但是也改不過來了。”
左利手與右利手的區彆不大不小，但就算費心遮掩，一時掩蓋了過去，也很難保日常之中會不會有什麼時候突然露餡，被他發現不對勁。
倒是還不如直接坦然大方地承認自己就是個左撇子——反正這世上左利手的人數雖然比較稀少，但也不是萬中無一的難尋。
有時越是態度坦蕩，越是不易惹人懷疑，更何況他剛剛伸出來的左手，就已經能讓人打消掉他是“赤井秀一”的懷疑了——正常的普通人的手，與經常用槍的人的手，手上的痕跡與握手時下意識的反應就是最好的區分。
他這是想利用他的懷疑和試探，來反過來為自己做出“證明”，將他變成“證人”。
顯然，就目前來說，他的確毫無破綻，成功的概率極高。
很聰明的做法。也是真有夠了解他的。
西海晴鬥忍不住感慨，就連反應速度也真是有夠快的。不會是早就有所準備了吧？
“原來如此，衝矢君左利手的特征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