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已至此,多想無益,當務之急,是先把侯景解決了,畢竟這是心腹大患。
不然,根本就沒辦法騰出手解決邵陵王、河東王兄弟。
現在看來,邵陵王任荊州刺史一事,好像不錯,至少在湘州的河東王,安分許多。
但蕭繹依舊擔心:西魏難道真的如預計的那樣,無力大規模出兵趁火打劫麼?
。。。。。。
襄陽,府邸內,嶽陽王蕭詧正與心腹、諮議參軍蔡大寶商議機密,蕭詧剛收到消息,兄長、河東王蕭譽在臨湘暴斃。
“大王,這消息可屬實?”蔡大寶問,他對這消息持懷疑態度。
“屬實,是兄長親信來報,他說,說....”蕭詧說著說著,眼眶發紅,雙手握拳,語氣急促:“兄長本來好好的,結果,吃了魚羹後...”
“覺得肚子疼,疼得厲害,滿地打滾,沒等醫官來救,就、就....”
說到這裡,蕭詧咬牙切齒:“他們去找廚子,發現廚子已經斷了氣,很明顯,是有人,有人....”
“他們不給我兄弟活路!這仇,我若不報,誓不為人!”
蔡大寶見蕭詧情緒激動,趕緊勸慰,他還是不敢確定這消息是真的,因為都是那個河東王親信所說。
這親信千裡迢迢從湘州過來,孤身一人,沒有隨從,自述是河東王意外身亡後,見形勢不對,便自己外逃,跑來襄陽報信。
蔡大寶對於此人孤身來報信,持懷疑態度,因為沒有第二個人可以證實,河東王確實出意外了。
萬一,這個人故意說謊,怎麼辦?
“大王,此事非同小可,一定要印證之後,才能決定接下來如何行事。”
“印證?如何印證?派人去湘州,一來一回,大半個月過去了,柳仲禮如今帶著兵來接任,寡人還能拖延多久?”
“六叔雖然在荊州,但在這件事上不好幫忙,再拖不下去了。”
“若兄長意外身亡,寡人又卸任回京,屆時,幾個刀筆吏,就能把寡人弄死!”
蕭詧這幾個月來經曆了許多事,所以有些風聲鶴唳,總覺得有人要害他兄弟的性命。
當時,七叔、湘東王蕭繹已經明擺著要弄死他,所以,蕭詧不得已暗中派人去長安,向西魏求助。
祖父去世,再也沒有人會保護他們,三叔繼位,到底會如何對待他兄弟二人,還未可知。
所以,蕭詧隻能和兄長蕭譽相依為命,至於一向和他們關係不錯的六叔、邵陵王蕭綸,未必可信。
邵陵王當年就覬覦皇位,不惜為此謀逆,如今,還有誰能壓得住他?
說不定,還打著‘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主意,攛掇他兄弟二人與朝廷死鬥,然後自己在後麵撿便宜。
現在,蕭詧得知兄長出了意外,而這意外,其實就是被人投毒,所以,他覺得自己不能再猶豫,該當機立斷了。
投毒的幕後主使,可不一定是七叔湘東王,也可能是六叔邵陵王。
見左右無人,蕭詧低聲說:“長安那邊已有動靜,兵馬快要到了。”
蔡大寶聞言,心中不安:“大王,難道真的要向...向他們借兵?”
蕭詧苦笑:“那還能如何?柳仲禮咄咄逼人,寡人再也拖不了幾日,一旦卸任,就是砧板上的魚肉。”
“萬一他們要趁火打劫呢?”
“這不可能,宇文氏要防高氏,如何出動得太多兵馬?如何能趁火打劫?”蕭詧對自己的決定很有把握,不認為此舉是引狼入室。
“西魏能出動多少兵馬?想來不過數千而已,好歹能逼得柳仲禮無暇西顧....寡人有了時間,也好核實兄長是否出了事。”
“若隻是謠傳,那便好,寡人依舊在襄陽,魏兵也不過是和柳仲禮對峙。”
“若兄長真的出了事,那就靠魏兵掣肘柳仲禮,寡人....”蕭詧說著說著,目露寒光:“便與六叔起兵,為兄長討還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