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李府君一定會為他們說話,保證大夥的正當利益,所以,他們才會放心的就近屯田。”
“鄱陽本地人開始大規模屯田,外地商賈才會放心,也跟著屯田,就近運糧到樂安,換取銅引,獲得銅。”
蕭大心這下明白了,李笠個人的‘信用’,才是打開局麵的法寶。
若是彆人來,恐怕短時間內難以實現三年內大幅增加樂安銅產量的目標。
但年輕的皇子依舊覺得疑惑,為何朝廷的信用,在鄱陽比不上李笠一個人?
這個疑惑,張鋌看出來了,不過不好說什麼,因為這都是朝廷咎由自取。
彆的不說,行鐵五錢替換銅五銖,強製一比一兌換,但收稅時,官府又隻收銅五銖,如此言而無信,哪來的信用可言?
年輕皇子不知民間疾苦,身邊佐官,要麼是同樣不食人間煙火的世家、官宦子弟,要麼是不敢啃聲的官僚,根本就不知道百姓的心聲。
或許是不屑於知道。
但李笠不同,李笠出身微寒,知道民間疾苦,和許多人一樣,也曾為一日兩餐而終日奔波。
發跡以後,也不忘親朋好友,不忘父老鄉親,扶危救困,帶著大夥一起賺錢,改善生活。
不靠誇誇其談,不靠清談,靠的是實實在在的行動,讓越來越多的人相信,李三郎是真心對大夥好。
最明顯的例子就是“珠役”,李笠並沒有借著“珠役”橫征暴斂、盤剝百姓,而是帶著湖區百姓一起賺錢。
有這麼個例子在,李笠的信用當然要比官府高許多。
又不辭勞苦,走訪各地,和鄉老、裡吏們詳談,聽取意見,耐心做解釋,這麼親近百姓的做法,當然能增強對方的信任。
加上有妻族、連襟幫忙,就能說動大小地頭蛇,支持郡廨的一係列措施。
現在李笠要提升新平白瓷、樂安銅產量,為朝廷開源、增收,連帶著讓父老鄉親一起賺大錢,彆人就是相信李笠能做到。
換一個人,可不行。
張鋌不會自尋煩惱,跟蕭大心分析為何朝廷的信用比不上一個人,又說了一會,事畢,告退。
離開州廨,登上牛車,回傳舍。
牛車緩緩走著,坐在車上的張鋌思考起來。
目前所說樂安銅冶,指的是用“膽銅法”提煉“水銅”,三年內達到百萬斤年產量,指的也是“水銅”。
在彆人看來,水銅的產量達到百萬斤已經很了不起,但是,樂安的銅,其實另有玄機。
不知李笠從哪聽來的消息,據說樂安境內某處有極易開采的巨大銅礦礦脈,便派人花了數年時間在樂安地界勘探。
現在,已經找到了,張鋌聽李笠說,這似乎是個露天(淺層)礦脈,距離河岸不算遠。
一旦大規模開采,這銅礦就是王霸之資。
所以,一定要攥在手中,至少,能夠身居幕後,將其控製住。
然而,開采這個銅礦,需要動用大量勞動力,為此,必須先打好基礎,而憑借鄱陽一郡之力,根本就辦不到。
於是,李笠想出各種辦法,以銅、白瓷來吸引各地商賈以及鄱陽本地人,在南北鄱水流域大規模屯田。
張鋌仔細研究過資料,發現其實鄱陽郡地界許多地方的農耕條件是不錯的,尤其南北鄱水及鄱水流域,完全有可能開墾出大量良田。
前提是治水,建成一個大規模的“水利設施群”,確保雨季蓄水、旱季放水。
還要大興鐵冶,製作大量鐵製農具,以方便人們開荒、種田、興修水利。
為此,又要想辦法籌集資金,調集人力物力來大興土木,尋找鐵礦,開設鐵冶。
這辦法,張鋌想不出來,但李笠卻想得出來,一旦成功實行,那麼三年內,就能打開局麵。
屆時,不止是銅產量暴增,就連鄱陽本地的糧食產量都會暴增,由此還能吸引大量外地百姓到鄱陽地界定居。
很可能數年後,鄱陽就要脫胎換骨,到時候,有錢(銅),有糧,有人,有鐵冶。
想乾什麼不行?
張鋌想到這裡,有些小激動,但也知道,李笠辛辛苦苦澆水種樹,等到樹上結果實的時候,無數看到果實的人,會蜂擁而來。
這果實,絕不能被彆人搶了,但要守住,可不容易。
所以李笠想了一個辦法,並付諸實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