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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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天氣漸涼,但對於鄱陽郡的人們來說,心卻越來越火熱。
大規模屯田,已經在南北鄱水流域地區展開,無論是各地大戶,還是外來豪商,都募集人手,購買大量鐵製工具以及耕牛,在官府的規劃下,選定地塊,動手開荒。
爭取在來年春天,能夠完成播種,用兩到三年時間,將開墾出來的生田,其糧食產量提升到能夠養活耕田者。
然後再過幾年,將生田變成熟田,提升的產量,能夠外銷,或者用與換取銅引、瓷引。
某地,一大片剛過火的荒地裡,大量青壯手持農具,驅趕耕牛翻地、挖掘溝渠,地頭上旌旗招展,不同顏色的旗號,代表著不同的‘陣地’。
一如打仗般,青壯們隸屬於不同的隊伍,在各自的“陣地”裡勞作,爭取將這些荒地開墾為生田。
武祥站在一處小丘上,看著眼前火熱朝天的勞動場景,頗為感慨。
轉頭對著身邊的王樂笑道:“王叔,等明年夏秋,稻麥成熟,一眼望去,可就是滿目金黃。”
“對,一眼看去,望不到頭的金黃。”
王樂說著說著,笑逐顏開:“今年冬天,我們可不能閒著,把溝渠挖好,堰壩築好,雨季蓄水,旱季放水,那麼這裡就是旱澇保收。”
負責調度物資的龐秋插話:“過得數年,生田變熟田,我們一年到頭,天天都能吃上白米飯!”
“沒錯,但是,得努力才行!”武祥大聲說著,“按計劃來,一環扣一環,可不能出岔子。”
眾人聚集在一起,研究起“施工方案”。
這片荒地,範圍很大,是李笠劃定的開荒地區,雖然地勢相對平整,但是灌溉起來有些麻煩,因為隻有一條不大不小的河從中間穿過。
所以,需要挖掘出不少溝渠,以河流為主支,各溝渠為分支,儘可能讓絕大部分土地都能得到灌溉。
又要在一些凹地處築壩,蓄水成塘,必要時也能灌溉周圍土地。
那麼,開荒和挖掘溝渠、築壩蓄水,都要同時進行,為此,武祥組織起數萬人的隊伍,對這一大片荒地進行開發。
這麼多的人需要組織起來,光靠一兩個人是做不到的。
於是,武祥根據李笠的安排,將李家部曲、昔日的郡廨小吏們,以及李笠麾下的材官營老兵動員起來,按照軍隊的架子,組織起開荒隊伍。
“各級將領”,帶領各自的“兵卒”,根據統一的安排,進行不同的分工協作,有隊伍負責“作戰”,也有隊伍負責後勤、物資轉運調度。
數萬人的開荒隊伍,在經曆過戰火錘煉的老兵們帶動下,有條不紊的按照‘施工方案’,將大片荒地漸漸開墾為農田。
然後,除了雇傭來的青壯,其他人,都能分得田地。
這些人之中,有白石村的村民,以及許多跟著珠署打漁的沿湖村落漁民。
有當年聚集在白石村東河岸作坊的少年、護院,以及作場員工;
有跟著李笠捕魚、養魚的郡廨魚梁吏及其親友,有李笠的部曲們,以及李笠在建康募集的幾撥兵卒。
光是這些人,人數就已經接近兩萬,因為各種原因,追隨李笠左右,然後滿懷憧憬,在這裡建設新家園。
因為能分田地,所以大夥乾勁十足,從年初到現在,已經把這大片荒地,開墾得初現雛形。
用心耕作三五載,這裡就是阡陌相連的大片農田,秋天時舉目望去,滿地金黃,家家豐衣足食,庫房裡裝滿糧食。
之前,李笠的請求,朝廷取消了鄱陽郡的珠役,武祥沒了官職,卻閒不下來,作為李笠的左臂右膀,帶著隊伍開荒。
隻要有了田地,人心就會穩定下來,按照李笠的話說,那就是“有恒產者有恒心”,兩萬餘人,跟著李笠在此生根,然後繼續開墾周邊荒地。
“到時候,家家住上大瓦房,每家至少有三個月的存糧,可以度過春荒。”
武祥笑吟吟的說著,把李笠當年說過的話,重複一遍:“新年,每家釜裡,都有一隻雞,一尾大魚,人人都能換一身新衣裳!”
這段話,沒人質疑,看著眼前一望無際的荒地,人人都在暢想稻麥成熟時的壯觀景象。
鄱陽郡,不僅李笠在組織開荒,也有許多大戶組織人力物力開荒,本地人守不住,就雇傭外地勞動力。
因為交通便利,豫章郡、尋陽郡有不少無地百姓,在商賈的招募下湧入鄱陽郡,湧向南北鄱水沿岸地區。
大量的田地,在南北鄱水流域出現,大量青壯,會在這些新開墾的地方定居,過得三五載,可不得了。
哪怕這些田地和人口,因為種種原因,依舊不會登記在官府黃籍,但切切實實的糧食產量,以及定居人口,就是不得了的本錢。
武祥想著想著,躊躇滿誌。
有田地就有糧食,有了糧食就能聚攏大量百姓定居,有糧、有人,什麼事都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