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千多人?”張鋌有些驚訝,雖然他對李笠在家鄉的號召力很有信心,但這個數字確實出乎他意料之外。
鄱陽到處都在大規模屯田,許多宗族都組織青壯去開荒,商賈們則到處雇人屯田。
按說有了盼頭的百姓,會更傾向於開荒或者做小買賣,沒想到當兵吃糧的人這麼多。
張鋌見兩個年輕人說招兵事務說得眉飛色舞,便聽起來。
如今鄱陽城裡常說,鄱陽城除了王府外,出了一個‘公’,四個侯,和一個‘子’。
公,指的是李笠,李笠如今憑借軍功,由新平縣侯進爵為新平縣公。
四個侯,是李笠的同鄉,梁森、武祥、彭均、黃?,這四人跟隨李笠作戰,立下不少軍功,如今均已封為縣侯。
又有一‘子’,指的是爵位‘縣子’,李笠去年立下不少戰功,所以皇帝要封其長子以縣子爵位。
但李笠卻把這爵位讓給了唯一的侄子,因為叔侄讓爵已有先例,且被傳為美談,所以,李笠的侄兒李昕,如今得了縣子爵位。
李昕如今很年輕,雖有爵位,並無一官半職,也未成家有後,所以李笠沒有帶著侄子一起打仗,而是留在鄱陽。
李昕即要看顧李家家業、莊園,又孝順娘親、祖母,如今參與招兵事宜,處事頗為乾練。
梁淼是梁森的弟弟,梁森屢立戰功,看樣子,梁淼遲早是要得兄長恩蔭,也有個爵位,所以和李昕一樣乾勁十足,要向彆人證明,自己受之無愧。
至於招兵,卻是因為一個任命。
此次李笠攻破徐州彭城,擊殺齊國名將段韶,立下不小功勞,隨後天子任命李笠為徐州刺史,可自辟僚佐。
既然設立徐州州廨,軍府當然也要設,然而沒有營兵,隻能靠招募。
就近招募兩淮百姓從軍,是最佳選擇,但李笠又上表請求陛下禦準,在鄱陽招兵。
說法當然有,那就是讓鄱陽百姓有機會報效國家,且鄱陽兵到了淮北,身在異鄉,沒有退路,不會輕易投降、逃亡。
所以,陛下允許李笠在家鄉鄱陽正式招兵(募兵),充實徐州軍府營兵,在鄱陽招兵的兵額為四千人。
兵仗由鄱陽郡廨出,至於費用,鄱陽郡廨承擔一部分,另一部分,李笠得自己解決。
這是公開招兵,而依據慣例,將領們是可以自行招募部曲的,隻是費用得自理,且不能置辦甲胄、弩。
所以,李笠這一‘公’,還有四侯,在鄱陽招兵買馬的員額肯定不止四千,如今響應者無數,看來不成問題。
這是李笠等人的戰功赫赫,引得許多青年響應招兵,許多人也想跟著李三郎披荊斬棘,戰場立功,如同四侯一般,有一番作為。
雖然公廨張榜招兵,應者是編為徐州軍府營兵,是給朝廷賣命,但在一公、四侯帳下打仗,等同於跟著家鄉人,將士們都是同鄉,再合適不過。
想到此次招兵應者如雲,一個念頭從張鋌腦海裡閃過:有如此民心,又有日漸富饒的鄱陽為根基,何愁大事不成!!
齊國大軍反擊在即,靠招募新兵來救急,如同遠水解不了近火,所以,張鋌知道李笠此舉是為長遠打算。
他能猜出李笠的意圖,知道徐州刺史的任命,一定是李笠主動請求的結果,而這個機會,雖然風險極大,但收益更大。
張鋌覺得,若李笠一門心思守著鄱陽,雖然穩,但進取不足。
而如今,李笠得了徐州刺史的任命,隻要守住彭城,之後,就有一個全新的局麵。
張鋌由此認為,李笠的心思有了變化。
他是李笠的僚佐,如今府主在彭城上任,當然要到彭城去。
官職已經定好了:徐州主簿。
張鋌親眼目睹一隻雛鷹不斷練習飛翔,等了多年,終於等到這雛鷹展開雙翅,向狂風暴雨衝去。
狂風暴雨中,稍有不慎,就會粉身碎骨,可即便如此,雛鷹依舊展翅翱翔。
何以搏風雨?為有淩雲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