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必然得罪淮水、長江流域大量豪商、豪族,得罪更多的人。
蕭大款樂得讓李笠這頭猛虎去得罪群狼。
等到群情激奮之際,他再出來收拾局麵,屆時就會事半功倍。
惡人讓李笠去做,好人,他來當。
。。。。。。
石頭津,總稅司署,武祥與黃?研究“作戰方案”,在一張大大的輿圖麵前,議論“防線”的布置。
武祥指著輿圖上長江中遊位置:“長江商路,中遊位置,夏口和湓城是關鍵,夏口且不去管,我們要控製湓城。”
“控製了湓城,就能同時控製長江航道以及彭蠡湖口,過往商船,無一例外要交稅,而廣陵和淮陰,則控製淮水和江、淮往來水道,也得收稅。”
“稅司的稅關一旦立起來,就要堡壘化,還有稅軍駐防。”
“必要時,湓城稅關堡壘,可以作為江防堡壘,扼守江路,為建康屏障,在饒州鄱陽的支持下,擋住長江上遊而來諸軍。”
“而淮陰和廣陵稅關,可確保南下水路暢通,一旦徐州軍南下,水路並進,就不會滯留半路。”
黃?聽到這裡,低聲問:“那這幾處堡壘,得上利器才行啊。”武祥點點頭:“肯定要上,但不是現在,現在盯著總稅司的人很多,不能讓他們察覺不對勁。”
“那是不是等利器就位,就....”黃?說著說著,隻覺心跳加速。
他現在知道,妹夫要以總稅司設稅關為幌子控製要地,一旦布局完畢,那就意味著外軍無法增援建康。
等關門打狗之勢一成,就不用顧忌什麼了。
武祥知道黃?的言外之意,卻搖搖頭:“不,君侯就是要收稅。”
“收稅!”黃?聲音陡然變大,然後壓低:“商稅收來收去也就那樣,怎麼就不乾正事啊!”
“誰說這麼布局就是為了收商稅?”武祥看看門口,再指了指輿圖上的三吳地區:“這裡,我們遲早要收足額的田租,戶調,以及查出更多的隱戶。”
“君侯要關門打狼,打的是三吳的大地主和豪強,把大片肥沃的土地,納入朝廷管轄,至少要收上稅,掌握人口。”
黃?見狀一愣,隨後覺得妹夫就是死要麵子活受罪:“那不如直接開打,架起利器一路轟過去,不交稅、隱瞞戶口的就要死,搞那麼麻煩做什麼喲!”
武祥反問:“轟過去?莊園主鼓動宗親、依附民,扶老攜幼,拿著鋤頭擋在麵前,你讓將士們怎麼轟?這不是作孽麼?”
“還有,那些寺廟,也坐擁大量良田和依附民,你要征稅,這幫禿..和尚煽動信眾護廟,也是大群老弱婦孺站在麵前,你讓將士們怎麼辦?”
“被煽動起來的百姓,拿著寺廟發的護身符、喊著佛主保佑,烏泱泱衝過來,將士們拿利器轟?轟完了晚上睡得著覺?”
“君侯常說,國家已經爛透了,但又不能圖省事一把火將爛攤子燒光,因為這會殃及大量無辜百姓,所以,得用巧勁....”
“還能怎麼個巧勁?”黃?隻覺麻煩,“屠一城,降十城!大不了,惡名我來擔!”
“收個稅卻搞到要屠城,這是看不起君侯的本事?”武祥笑起來,把策略大概說了一下,黃?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樣...真的行麼?”
武祥卻覺得可以:“事在人為,不試一試,怎麼知道行不行。”
“你以為那些宗室是君侯要對付的群狼?不,他們不過是塚中枯骨。”
“那些占地、占人口又不交稅、不服勞役的地方豪族,以及卡著仕途、將寒族擋在門外的士族高門,才是君侯要對付的群狼!”
黃?隻覺妹夫這是沒事找事,明明學著高祖(蕭衍)來個改朝換代就好,為何要憋著鼓勁找士族和地方豪族的麻煩?
一年之內,鏟除異己,便能改天換日,各地豪族、士族隻要擁戴新君,日子照過,你好我好他好全都好,這樣不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