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太後允許,皇帝如願以償。
但太後有些不放心,安排宮女每晚侍奉,一來擔心皇帝索求無度傷了身子,二來提防鄭氏“失態”。
什麼是提防“失態”?太後所指,是提防鄭氏心不甘情不願、奮力反抗時傷到陛下。
不過,自第一晚起,皇帝就得償所願,然後欲罷不能,和新人好得如膠似漆,每晚乾柴烈火都要燒許久才消停。
清早還不夠,還要折騰,很晚才起床,於是這段時間以來,宮女們已經習慣了。
風雨聲大作,宮女們隻當沒聽到,心裡卻想著皇帝是如何寵愛鄭氏,也不知自己能否有如此福氣。
床上,蕭詢不住掙紮,蹬著雙腿,漸漸窒息。
他仰麵躺著,被鄭靜語坐在胸膛,對方雙腿跪壓蕭詢雙臂,而蕭詢口中塞著布巾,脖子被一條絲帶勒著,胸膛被壓迫,根本就喊不出話。
化名“鄭靜語”的何玉緣,奮力扯著絲帶,要將這個男人勒死,為死難的親人報仇。
她出身陳郡(陽夏)何氏,陳郡何氏的門第雖然比不上在南朝躋身一流的陳郡謝氏,但依舊是上流士族。
本來,她即將嫁做人婦,夫婦相敬如賓,未曾料吳賊來襲,不分青紅皂白,攻破家族堡寨,搶奪糧食、財物,殺害無辜。
何玉媛的親人死於這場兵禍,虧得兄長率部曲奮力突圍,帶著她逃出去,才躲過一劫。
而她的未來夫家,也因為樹大招風,引來吳賊圍攻,家破人亡。
何氏兄妹經此劫難,悲痛欲絕,發誓要為死難親人報仇。
既為何家,也為何玉媛夫家,又為所有在此兵禍之中喪生的人們,報仇。
何歆要刺殺攻破自家堡寨的梁將,又要為其他死難者報仇,光殺幾個梁將,無濟於事。
所以,何玉媛犧牲自己,在兄長的安排下,扮做陽夏郡守鄭蘊的女兒鄭靜玉,接近梁國皇帝。
這個男人,占有了她,夜夜索求,她心中悲憤,卻曲意奉承,尋求機會動手。
但總有宮女礙事,何玉媛等了幾日,現在終於等到了機會。
機會稍縱即逝,她急切間找不到利器,而發簪尖也是鈍的,無法一擊致命——她不確定戳眼能否弄死蕭詢。
但用絲帶勒,一樣能勒死人!
看著麵色鐵青、奮力掙紮的蕭詢,她的心中隻有恨,每一次被對方侵占,她心中都痛苦不已,卻要裝作欲拒還迎,身心備受煎熬。
事畢,自己蜷縮著躺在仇人身邊,想起橫死的親人,心裡的傷口不斷滴血。
所以,她快裝不下去了,也顧不得藏什麼利器,機會一來,就要一擊致命。
天子之怒,伏屍百萬,流血千裡,於是,河南烽煙四起,她的家人,死在天子之怒下。
而匹夫之怒,天子血濺五步,所以,梁國天子,要死在她手上。
此刻,即便何玉媛體力不支,也死死扯著絲帶,
麵色鐵青的蕭詢,已經喘不過氣,雙蹬著蹬著,漸漸無力。
意識在消失,他看著眼前那一臉怒容的美人,隻覺難以置信。
想喊,喊不出來。
外間,有宮女覺得不對勁,偷偷望進來,卻見鄭貴人坐在皇帝身上,身形搖晃。
這一幕有些眼熟,因為之前,皇帝就和貴人這麼弄過。
宮女瞬間麵頰發燙,羞得趕緊縮回去。
心如鹿撞地幻想著,若是自己坐在皇帝身上,那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