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多年後,蕭衍的孫子,也在此起兵,卻應者寥寥,很快敗亡。
或許是孫輩不頂用?可即便還有兒子在世,又能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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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那年湘東王沒有病重離世,壓得住李笠麼?
王僧辯作為湘東王蕭繹的故吏,覺得不行。
若當時李笠要造反,恐怕湘東王調動了所有能調動的兵馬,也打不過李笠。
或者說,自從李笠在徐州站穩腳跟後,朝中就沒人可以製得住這頭猛虎,隻有先帝父子,尚能用恩義馴服對方。
此次諸王起兵,李笠甚至都沒動用徐州軍,以及幾位麾下大將,就輕而易舉將諸王擊敗。
根本就未用全力。
王僧辯知道自己即便站在諸王這邊,也改變不了結果。
李笠手下精兵強將不少,譬如在鄱陽的同黨,靠著臨時拚湊的“義軍”,直接就在彭蠡湖一戰,把蕭大臨的水師擊敗。
義軍又走安成步道,強攻臨湘,俘虜湘州刺史、武寧王蕭大威。
而三吳地區,擊敗南康王、義安王的那個帶兵將領,是徐州刺史梁森的弟弟梁淼,李笠連建康駐軍都沒動用。
此次西征,作為行軍都督聽王僧辯節製的李昕,是李笠的侄子,李昕帶領千餘騎兵為前軍,攻勢十分犀利,連戰皆捷,甚至智取江陵城。
可見,即便李笠“單乾”,光是李昕、梁淼兩人打頭陣,加上鄱陽“義軍”,就足夠諸王兵馬頭痛的。
遑論梁森、彭均、黃?這幾員大將出擊,要知道,這三位在前次北伐期間的表現十分顯眼。
諸王此次兵敗,意味著宗室大勢已去,梁國國祚,怕不是要結束了。
王僧辯正感慨間,一陣交談聲引起了他的注意,循聲望去,卻是行軍都督李昕和稅署官吏交談,似乎說的是修葺營壘事宜。
總稅司下轄稅署的事情,和王僧辯無關,他也管不著,但李昕卻能管,因為李昕是代表李笠來的。
王僧辯關注的人,是李昕身邊一個中年男子,那個中年男子名為梁孝言,是李昕的行軍軍軍司(監軍)。
王僧辯不認為李笠會對侄子不放心、特地安排個監軍來監督,所以他認為這個氣度非凡的“梁軍司”,恐怕另有重任。
之所以王僧辯認為此人氣度非凡,是因為他在對方身上,看到一種隻有封疆大吏才會顯示出來的氣質。
王僧辯因為軍務,常和李昕接觸,那個梁軍司一直跟在李昕身邊,所以對方的氣質,讓王僧辯印象深刻。
一個人的氣質,很難裝出來,尤其是眼神,王僧辯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到的是倨傲。
仿佛一頭老虎,睥睨著眼前小獸。
以李笠如今的地位,王僧辯與其見麵時,都沒在對方看自己的眼神中看到如此神色,所以他很奇怪:這位梁軍司到底是何來路。
王僧辯盯著“梁孝言”,化名“梁孝言”的段韶,注意到了,他對看過去,見是行軍總督王僧辯看著自己,目光交錯了一下,轉到彆處去。
很遺憾,你不是我的對手。
除了李笠,你們都不是我的對手。
段韶如是想,作為李笠的手下敗將,其實他還是不服氣,認為當初是自己一時大意,被李笠用水攻得逞。
要知道李笠如此狡詐,他當時注意一點,就不會吃敗仗了。
但是,現在的李笠實力比當初增加許多,所以段韶有時會想,若自己逃回齊國,點起晉陽精銳來找李笠算賬,野戰正麵交鋒,有把握打贏麼?
他很快想到李笠展示過的一件武器,那武器的威力之大,超乎想象。
想到這裡,段韶隻覺無奈:我就算逃回去了,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