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截,已經散了,到處都是。
伸手摸了摸臉上的“黏糊糊”,然後一看,滿手是血,以及些許血肉模糊。
臉上不痛,也好好的,那就是說...
“啊啊啊啊!!!”身邊的美人尖叫起來,被眼前的血腥嚇得失控,而值夜的女奴鬱久閭氏也嚇得癱坐在地。
守在帳外的人進來一看,看著帳內那血腥的場景,一個個都呆若木雞。
“妖、妖術...”攝圖喃喃著,看著大帳兩邊對穿的兩個洞,隻覺後背發涼。
外麵已經沸騰起來,隔著帳篷都能看到火光大作,攝圖好歹是無數次惡戰廝殺出來的“頭狼”,很快回過神,隨便扯了被褥裹在身上,然後從枕下摸出一把匕首。
匕首隨身攜帶,很短,隻用於防身,他扔下匕首,拿著佩刀衝了出去。
一出帳,隻見營地裡到處都有火,而河邊方向,不斷有火光閃爍。
火光閃爍的同時,伴隨著陣陣雷鳴。
幾個驚慌失措的貴族跑來:“特勤!楚軍攻入大營了,他們好厲害,我們擋都擋不住。”
“他們用妖術殺了許多人,已經殺進來了!!”
“什麼?”攝圖看著眼前火光大作,又開始發蒙。
那幾個貴族哭喊著:“是妖術,是妖術!我們的勇士圍上去,卻被妖術擊中,身體支離破碎,穿著鎧甲都沒用...”
“還有,他們的妖術,能直接射穿人群,我們擋不住了,擋不住了!!”
如果不是剛才經曆了那驚悚的一幕,攝圖定然認為這些人是在說夢話,而現在,他確定,楚軍真的會殺人妖術。
而不是之前在居庸關那裡那樣,隻是縱火、弄聲音的把戲,人都傷不了幾個。
“快,騎馬,騎馬!聚集起來,和他們打!!”攝圖很快恢複理智,試圖挽回敗局,實在不行,帶著部下騎馬撤退也是可以的。
但壞消息接連傳來:許多馬都在拉稀,騎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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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出問題了?”攝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麼回事!”
有人哭喪著臉說:“特勤,馬好像吃壞了肚子。”
攝圖還是不敢相信,他帶兵打仗,每到一處都要確定水源和草場安不安全:“這怎麼可能!斥候之前都試過,野草也好,河水也好,吃了喝了,都...”
如潮的呼喊聲,打斷了攝圖的話,夜襲的楚軍,在施展“妖術”將突厥大營弄得支離破碎之後,以大量騎兵衝入營中,橫衝直撞。
火光慢慢籠罩大營,夜空都被照亮,攝圖明白自己輸了,完全沒有反敗為勝的可能,隻能先撤。
部下弄來幾匹還能正常跑動的馬,但光著身子的攝圖裹著被褥無法騎馬,否則會受涼。
女奴鬱久閭捧著一些衣物從大帳裡跑出來,左右趕緊接過,給攝圖穿上。
這個時候,顧不得穿戴整齊,隻要能穿上衣物禦寒即可,攝圖直接扯起一件皮裘,自己穿起來。
然後,眼前出現了一把匕首。
這是他隨身攜帶的匕首,夜裡睡覺時放在枕頭下,以防萬一,方才向拿著出帳,覺得沒用,就扔下了。
匕首的鞘上鑲嵌著寶石,十分漂亮,但現在,匕首已經出鞘,握在女奴鬱久閭氏手上。
刀鋒映照著火光,閃爍著寒光。
鬱久閭氏握著匕首,鼓起畢生的勇氣,用儘全身力氣,往攝圖喉嚨劃去。
她剛才發現楚軍好厲害,竟然會妖術,輕易擊敗了突厥人,鬱久閭氏震驚之際,回想起國仇家恨。
她是亡國公主,被突厥的阿史那攝圖蹂躪,羞辱,卻沒有勇氣自儘,也沒有能力報仇。
現在,現在。。。
鬱久閭氏下了決心,要抓住難得的機會:我活下去沒有什麼意思,就和這個人,一起死吧!
寒光劃過攝圖的喉嚨,隨後鮮血四濺,攝圖捂著脖子,滿眼震驚的看著女奴鬱久閭氏,鮮血從手指縫溢出。
左右見狀大驚,奮力將鬱久閭氏踢倒,然後抽刀亂砍。
渾身劇痛的鬱久閭氏,左手被砍斷,腰骨好像也被砍斷了,腦袋疼得厲害,但眼睛還能看見。
她看到攝圖捂著脖子倒地,聽著耳邊越來越響的喧囂聲,忽然覺得心一鬆。
眼前再次浮現起親人們的容貌,不過,原本已經模糊的容貌,現在忽然變得清楚。
亡國公主鬱久閭氏,終於知道了自己的結局。
鬱久閭氏忽然覺得冷,身上也不疼了,隨後高興起來:我報仇了!!受了這麼多苦,真是值了...
被砍得支離破碎的鬱久閭氏沒了動靜,阿史那攝圖,也沒了動靜。
左右抱著攝圖的遺體,嚎啕大哭,眼見四周亂成一團,楚軍騎兵已經衝了過來,趕緊將攝圖的遺體放上馬背馱著。
又有幾人騎上馬,要帶著攝圖的遺體離開,不讓遺體落入楚軍手中。
他們奮力衝出混亂的營地,甚至不惜衝撞己方人員,接連躲過零星楚軍騎兵的攔截,好不容易衝出營地。
但還是被包抄而來的大量楚軍騎兵注意到了。
落荒而逃的幾隻綿羊,漸漸被狼群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