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成聞言有些遲疑,看看左右,問:“李郎,你問這個做什麼?”
“我得罪了詹管事,可能要被他弄死。”李笠苦笑著,賈成聞言臉色一變:“你快跑呀!跑去彆處,跑出鄱陽郡!”
“跑?跑去哪裡?我一家人無依無靠的。”李笠歎著氣。
鄱陽內史柳偃忽然發病,據說病得不省人事,極有可能是去年患病後,病灶未除,如今複發。
如今郡裡民務由長史代理,軍務由司馬暫行。
正所謂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柳明府’自身難保,恐怕那詹良要作妖了。
李笠無路可逃,隻能想辦法自救。
卻也隻是兔子蹬鷹似的自救。
。。。。。。
東湖東畔,鄱陽王府彆業內,一處院子裡,王府管事詹良正在涼亭下乘涼,躺在榻上,翹著腿,有一名小童在旁邊搖扇。
榻邊放著食碟,碟子裡放著洗乾淨的葡萄,詹良時不時拿來吃。
又有兩名小童在一旁煮茶,茶香四溢。
鄱陽城裡的鄱陽王府,算是王府“老宅”,但是平日裡冷清,因為鄱陽王和家眷很少在王府居住,所以管事們很悠閒,不需要伺候人。
但是,每年都會有些許王府家眷到鄱陽小住,所以管事們倒也不至於忘了誰是主人,誰是仆人。
詹良負責收賬,卻要抽空陪著幾位小郎君玩耍,如今忙裡偷閒,抓緊時間休息休息。
秋天就要到了,來鄱陽小住的家眷們,很快就要返回襄陽,趕在重陽節前和大王團聚,等人一走,管事們就可以過上悠閒的生活,忙自家的事情。
茶煮好,端上來,詹良卻不急著喝,而是繼續吃葡萄。
院門處響起腳步聲,幾個壯漢領著一對父子走進來。
正是養水老鴉的那對父子。
賈平見著詹良在涼亭裡,領著兒子賈成“撲通”一聲跪下:“管事息怒,小人那日已經儘力了。”
詹良聞言坐起,看著賈平,笑容和藹的說:“你儘力了?嗬嗬。”
“郎君年紀小,心善,被你糊弄過去了,我不一樣,這幾日忙著彆的事情,讓你苟延殘喘,現在,該算算賬了。”
賈平和賈成不住求情,但詹良不為所動,讓人拿來皮鞭,沾了水,在賈平眼前晃悠:“說,你兒子那一份,你要受麼?”
賈平知道躲不過,麵如死灰:“小人,小人.....小人受了...”
“你想不受,父子倆都平平安安,也行。”詹良擺擺手,讓拿著皮鞭的人後退,自己下榻,走下台階,來到少年麵前。
“我聽說,那魚梁吏,昨日到你那裡了?”
賈成有些驚恐:“魚..魚梁吏?”
詹良有些不耐煩:“就是那姓李的魚梁吏,前幾日和你父子比賽捕魚的那個小子!”
“啊,是他..是、是,他是來小人家裡了。”
“他來你家做什麼?”
“是來學如何養水老鴉。”
“是麼?他...”詹良沉吟著,盯著賈成的眼睛:“他沒彆的事?還說了些什麼?問了些什麼?譬如,打聽起王府裡的人、事?”
“呃...沒有...”賈成搖搖頭,目光有些躲閃。
“哈哈哈哈,好,好!”詹良笑起來,“你真是得寸進尺啊,也罷,來人,把這小崽子扔到犬舍裡鎖著!”
“不!不!!!”賈平哭喊起來,想要膝行上前求情,卻被人踩在地上。
賈成渾身顫抖起來:“管事!管事!那小子打聽起王府裡的事了,打聽了,打聽了!”
“打聽了?”詹良彎下腰,看著賈成:“打聽了什麼?”
“就是問王府裡的小郎君,何時回襄陽。”
詹良問:“何時回襄陽?還有呢?”
“還有...就是問了小郎君平日裡喜好什麼之類的。”
詹良聞言想了想,再看看賈成,似笑非笑的問:“就這麼多?”
賈成點頭:“就是問了這些...”
“好,很好。”詹良又笑起來,揮揮手,“把這一大一小,鎖進犬舍裡!”
“不要,不要啊!!”賈成哭起來,不住磕頭求情。
額頭磕在地上,‘碰碰’作響,口中哭喊著:“真沒有了,真沒有了....”
詹良又想了想,見這對父子淒淒慘慘的模樣,不像隱瞞不報的樣子,示意左右將兩人放了,帶出去,自己琢磨起來。
柳偃病倒了,病得很重,所以...
你個小崽子日盼夜盼,盼郎君早日離開鄱陽,如此一來,就不用入王府餉家了?
詹良來回踱了一會,暗下決心:
好,你這麼盼著小郎君回去,我就在小郎君回去之前...弄死你個小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