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五郎不斷下令,他是兵家子出身,打過仗,雖然隻是湊個數,但總歸是有見識,決定放這幫人靠近。
靠近了,木牌就擋不住側麵,左右箭樓上的弓箭手可以射這些人的側翼,讓其無從招架。
然後,近戰將其打崩。
去年,安成劉敬躬造反,很快失敗,卻有大量軍械遺失,所以錢五郎才有辦法弄到一些鎧甲,給自己和部曲備上。
所以,錢五郎對己方的實力有信心,對方衝上來的不過十五六人,他這邊有二十餘人,個個著甲,對砍的優勢很大。
“郎主,他們來了!”
部曲在旁邊提醒,錢五郎向外看去,果然這幫人逼近了院門,距離不到二十步。
“放箭,射死他們!”
錢五郎一聲令下,候在院牆後的部曲,以及箭樓上的人同時瞄準院外的人群放箭。
卻聽得幾聲慘叫。箭樓上的人紛紛中箭倒下,而在院牆後的部曲們,許多人後背中箭。
錢五郎轉頭一看,竟然有人從後麵過來,而那邊是峭壁,一般人很難爬上來。
“拚了!”錢五郎嚎叫起來,彎弓搭箭,對準偷襲而來的不速之客,正要撒放弓弦,卻被一箭射中麵門。
當場倒地身亡。
一箭‘中的’的鄭原,戴著鐵麵和鐵網狀頭套,和夥伴一起向驚慌失措的對手衝去,一邊衝一邊射箭,接連射倒三人,全都射在臉上。
步行衝鋒,仗著身上有甲不避箭矢,逼近敵人後在不到二十步距離強弓近射,專門射臉,這可是他和夥伴們的拿手好戲。
在闕南山林間的遭遇戰,這種打法很實用。
“嗖”的一聲,流矢射中鄭原肩膀,卻突然翻了個跟頭,跌落地麵,這一箭射破了鄭原肩膀上的衣服,卻未能射入。
破口處,露出銀白色的布來,卻是嶄新的鉚接環鎖鎧。
被人從後麵偷襲的錢五郎部曲,很快傷亡大半,見著不速之客刀箭不入,又極其厲害,幸存者嚇得紛紛跪地求饒。
院門被人撞開,一臉驚疑的畢癩子帶著手下衝進來,眼見著院子裡已經被“壯士”們打掃乾淨,喜上眉梢。
“錢五郎呢?他在哪裡?”畢癩子喝問一個求饒的男子,隨後看到了麵門中箭、死不瞑目的錢五郎。
“哈哈,你也有今日!”
畢癩子笑起來,不停用腳踢錢五郎的屍體,這個男人是他心中的噩夢,如今夢醒了,他不用再害怕了。
“寨主的位置,你做得太久,輪到我了!”
鄭原取下鐵麵,來到畢癩子身旁,看看左右,見塵埃落定,問對方:“大當家的,如今還不是高興的時候。”
畢癩子聽得“大當家”稱呼,先是一愣,因為對方之前都稱呼他“畢當家”,隨後回過神來,心中歡喜,既高興又有些畏懼的問:
“不知壯士有何指教?”
“大當家的,要趕緊把錢五郎的人清除乾淨,不然,很麻煩的。”
“對,對對,”畢癩子回過神來,卻有些拿不定主意,問:“不知畢某該怎麼做,才能儘快掌握..掌握局麵?”
“簡單,把心腹都殺了,剩下的隨從聚集起來,五個一隊..”鄭原說著說著,語氣變得冰冷:“然後,五抽一,讓剩下的四個,殺掉抽出來的一個。”
“若不殺,那就把這五個全殺了!”
“啊?這...”畢癩子覺得這是不是太狠了,不過見對方雙眼那犀利的眼神,隻覺後背發涼,不由自主點頭:“好,好...”
這個人,和其他幾個壯士,都是“燕郎君”派來幫他奪位的狠角色,他既然要奪位,並成功了,接下來要把寨子維持下去,那得聽“燕郎君”的安排才行。
“既如此,我馬上讓他們去辦!”
“大當家,還請讓人把這錢五郎的腦袋砍下來,拎下去讓那些人看看,不然不服氣,之後,人頭歸我,莫要忘了。”
“是是是,呃,不知,燕郎君的錢糧,何時能送到?”
“大當家放心,明日就會到的。”鄭原淡淡的說,看看眼前血腥,看看這個三麵環水,一麵靠山的寨子,想起了闕南的山山水水。
在哪裡,都是弱肉強食,這裡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