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徐驎不知道這位如何湊來一百兩黃金,既然敢送,他當然敢收。
“我記著,你之前,是郡廨門下書佐?”
“是,上官說得沒錯,如今卑職得領新平瓷監,誠惶誠恐,生怕有負朝廷的重托。”
劉德才恭敬回答,不敢怠慢,世侄李笠托他送的一百兩黃金,可不能浪費了。
“那麼,那個李笠,和你什麼關係?”
徐驎問完,坐起身,看著麵前案上放著的瓷盆,瓷盆裡盛著淺藍色的水,又放了幾片鐵片,鐵片浸入水中的部分,已經變成赤紅色。
“回上官,他是卑職故交之子,曾為郡吏,如今得還良籍,一心想要報效朝廷,卻不得門而入。”
“好吧,讓他進來。”
“是。”
候在門口的僮仆應了一聲,走出去,不一會,領著個總角進來,那總角正是李笠。
“小人李笠見過上官!”
李笠叩拜,徐驎仔細端詳了一下,不說“起來”,而是發問:“你,就是....那個多事的李笠?”
“呃..小人正是李笠。”
“哈哈,聞名不如一見,起來。”
“謝上官。”
“方才那句話,是陛下說的。”徐驎笑眯眯的看著李笠,“前年,說到鄱陽王府詹良命案。”
李笠聽了,覺得有些尷尬,不知該如何回答,因為他不知道這是真的,還是對方隨口那麼一說。
“本官聽你劉叔說了,你想報效朝廷,是吧。”
“是,但小人文不能作詩,武不能破敵,報效無門...”
徐驎看著這個總角,然後視線轉移到那個瓷盆裡:“那麼,你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小人,想以此技藝,投效上官。”
“怎麼,你不是說要報效朝廷麼?這技藝你獻給郡廨,不也可以?”
“若如此,恐怕這功勞輪不到小人身上了。”
“那你獻給本官...”
“小人走投無路,想來,上官會賞口飯吃。”
徐驎聞言再次看向李笠,良久,放聲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這小子有意思,有意思!
李笠恭敬的低著頭,看自己的腳尖。
計劃趕不上變化,所以他當機立斷,要釣更大、更猛的大魚,雖然這樣很冒險,但侯景之亂恐怕沒幾年就要爆發,他不能浪費時間,必須找大靠山,走捷徑。
要找靠山,最大的靠山就是皇帝,但李笠一介草民,沒資格去討好皇帝,而且年近八旬的老皇帝不是他能夠討好得了的。
所以,不如討好皇帝的佞臣,哪怕,這佞臣是“三蠹”之一、名聲狼藉的奸臣。
什麼郡守,什麼刺史,什麼藩王,什麼皇子,大大小小的權貴,其兌現能力都不比不上皇帝身邊得寵佞臣。
但這樣做風險很大。
徐驎的經曆,李笠有所耳聞,此人出身微寒,從底層一步步向上爬,付出了不知多少代價,才有了如今的地位。
所以,手黑心更黑,貪婪無比,沒有道德底線,**如同無底洞。
和這種人打交道,無異於與虎謀皮。
李笠卻不怕,因為他有法寶。
笑聲戛然而止,徐驎讓美人回避,然後兩眼閃爍著精光,看著李笠:“那,你說說,這個...膽銅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