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轎中紅顏(2 / 2)

他能感覺到迦樓羅王撲麵而來的呼吸,和她身上的......風雪一樣的淒清寒氣。

他的手指默默握緊了輪椅的扶手。

“這個不能給你。”迦樓羅說。

“......什麼?”無情的聲音一向清越如冰,此刻卻有些喑啞。

迦樓羅拿起無情的手指,觸摸她額頭上的寶石,她很認真地說:“這個不能給你,你拿不住它。但可以給你摸摸。”

無情驟然咳嗽了一聲,好像被嗆到了。

他迅速地反應過來並儘力壓製,可咳嗽這種東西如果能忍住就好了。

近在咫尺的追命捂住了臉。

遠在十丈開外的陸小鳳捂住了臉。

花滿樓依然保持著他溫柔如水的笑意,可是他素來空茫的眼睛裡卻多了些什麼,讓他看起來似乎有些憂鬱。

至於西門吹雪,西門吹雪並不關心劍道以外的事。

迦樓羅半跪在轎子底部,她柔軟的身軀幾乎半伏在無情的腿上,素如霜雪的臉上無喜無怒,無憂無懼。

他們那麼親密,卻又那麼遙遠。

無情想,就像那些大相國寺的佛像一樣:高高在上的、不染凡塵的、超脫的神們。

無情的手指遠比其他任何人要靈敏,他與花滿樓都是要借助手指在這個險惡的血肉場上活下去。他摸著她額頭上的藍色寶石,那寶石是冰涼的,帶著礦石的棱角和堅硬。它在幽黑的轎中依然流光溢彩,發出淡淡的、攝人心魄的光輝,才得以讓他看清迦樓羅的表情。

無情輕聲道:“姑娘誤會了,在下並無奪愛之心。”

迦樓羅點點頭,似乎對無情不覬覦的她的首飾而放下了心,“我就這一個。下次我再給你找一個。”

無情:“.........”

半晌,無情抽回右手,放在輪椅扶手上。他微微側臉,望著低垂的轎簾,似乎想起了什麼:“姑娘為何認為無情見過了......令姐。”

迦樓羅道:“我上次離去之時,消除了你們身上孔雀的氣息,以免孔雀回來‘找你們麻煩’。”

她說的“找麻煩”,無疑是說孔雀可能回來加個餐。畢竟這麼多年過去了,孔雀是不是又開葷了誰知道呢。

無情理解地頷首,等她繼續說。

迦樓羅繼續道:“可我方才見你,你身上又出現了她的徽記。你們看不到,可它於我就像黑夜中的明燈一樣醒目。她標記了你,為什麼?”

無情眼神一動,這是她第二次用這樣疑惑的語氣反問,就像那日雪山初見,她知道他叫盛崖餘一樣。

“在下的確未曾見到令姐。也不知為何會出現她的徽記。”

“無需憂慮,我會查明。也不會讓她作亂。”

有了迦樓羅王的保證,無情才算略略放心下來。孔雀大明王的破壞力太驚人了,而人與神的差距豈止雲泥之彆呢?

汴京作為京都,是大宋最繁華的大城,沒有之一。

他雖不在意京城內的天潢貴胄、達官貴人,可城內的普通百姓、來往貿易的商人又有何辜呢?無端要喪命在孔雀大明王的口下。

“劉獨峰和高雞血,他們是怎麼死的。”迦樓羅問。

這是一個跳躍的話題,但無情還是據實以告:“他們皆是......力戰而死。”

他似乎不願意提起那些血腥的往事。

迦樓羅頷首,她的眼睛裡似乎有什麼在湧動,最終她又追問了一句:“你確認,他們是死在敵人的物理攻擊之下的?就是,刀槍劍戟所造成的的外傷和內力毒藥所造成的內傷。”

無情雖然有些疑慮,但還是點頭確認,“是,他們的確是死在與敵人的正麵激戰中。”

“什麼時候。”

“在姑娘離去後的第十天、第十二天。”

迦樓羅低低歎息一聲,然後沉默不語。

他們就這樣靜靜待在黑暗的轎中,像互相依偎一般,卻沒有任意一人發現他們的姿勢太過不妥。

在他們談論這些事情的時候,外麵的追命已經跟陸小鳳表明了來意。

簡而言之,他們是來追查金鵬王朝的事情的,順便拿點零花錢回去交差。

用追命的話來說就是:“什麼大金鵬王,大宋的國土上隻有姓趙的才是王。”

什麼?想拿回你們的財富?你說是你們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