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是琴酒拿起槍,劇痛中的河合竟鬆了口氣。他知道自己一定是被太宰搞壞了腦子。但這位TK在道上是響當當的人物,蒙眼射擊而已,能保住小命最要緊。
“無所謂,但我不要他,要你來當我的靶。”琴酒說。
眾人反應不一,波本很淡定,河合還有點神經質的遺憾,太宰則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你不是想死嗎?難道隻是嘴上說說?”
琴酒故意挑釁,就算射偏了也能以此免責。
當然,最好不要射偏。要想全身而退,這場戲還得演下去。
“啊~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親愛的。”
太宰說著,從河合手裡搶過蘋果乖乖去貼牆罰站。
蒙眼的道具,琴酒選了波本的黃色波點領帶。太宰也殷勤想把手腕上的繃帶拿給他,但那玩意兒被水泡過,看上去像軟爛的海帶令人作嘔。
射擊開始前,波本幫琴酒蒙眼。
“至少讓我為你服務一次,否則我來這兒的意義是什麼?”
波本說話好聽,應該很會騙女孩子。
還好他筆直。
頂著蘋果的太宰站在牆壁前嚎:“都答應跟我殉情了,不許和彆的男人打情罵俏嗚嗚嗚。”
話音未落,琴酒扣動扳機,頂針借空氣推著子彈飛出槍膛。身旁傳來倒吸冷氣的聲音,接著一陣強風突襲,把波本原先係在他眼睛上的領帶都吹掉了。
琴酒銀白的長發飛起來,露出貼緊腦袋的那一圈繃帶。
以動襯靜,畫麵幾近定格。
他看見白色發尾的青年擋在太宰身前畫了個圈,黑紅色的野獸探出觸角,刹那把空間撕裂成兩半。本該射中太宰眉心的子彈漂浮在空中,又重重摔在地上。
下一秒,青年像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怒火,猛地驅使黑獸把琴酒卷到半空。
“說!你是不是故意想殺了太宰大人?”
青年盛怒,那黑獸也變得既窄又硬,尖銳的荊棘生生勒進琴酒肉裡。
“!”琴酒疼得直冒冷汗。
“放開Gin!”波本隨手操起那把槍,對著青年的披風一陣掃射。
出乎意料地,子彈在接觸到披風的刹那消失於無形。
“沒用的。我的黑獸能吞噬子彈發射到命中的所有空間。”話音未落,那黑獸化形,把一顆顆子彈原封不動吐到猩紅柔軟的地毯上。
波本神情劇震。
這也是琴酒第一次見識異能,明白了白馬甲的那句“異能怪物”是何用意——
無論體術達到什麼驚人的地步,在覺醒了異能的人麵前都是蜉蝣撼樹,不值一提。
他垂眼對上太宰的注視,那隻鳶色的眼眸似乎在笑,深處卻覆著層看好戲的冷意。
“是……頂針歪了。”琴酒痛苦地眯著眼說。
不過,“頂針”具體在槍裡的哪個位置?
聽到這話,波本立刻拆槍。他的手有些顫抖,速度卻依舊很快,不難看出訓練有素。
“對,是頂針歪了!”他舉起個小小的零部件,向眾人喊道。
就是這麼個不起眼的東西出故障,差點要了太宰和琴酒的命。
“既然是這樣,就放琴酒先生下來吧。”
一開始,青年沒照做,直到太宰又尾音上揚叫了聲“芥川君”,才不情不願地把他狠狠甩下來。
對,“甩下來”。
幸虧波本眼疾手快接住了。琴酒的銀發粘在他的側臉,一瞬間很不願離去的模樣。波本像不敢看琴酒的眼睛,忙不迭把他放下來。
“……你沒事吧,Gin?”
“嗯。”
“啪!”
兩人耳邊傳來聲壓迫感極強的脆響。
不遠處的太宰陰沉著臉,反手抽芥川一個耳光,“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橫衝直撞。”
芥川竟當眾吐了口血。
他在琴酒和波本驚訝的注視下,若無其事擦擦殷紅的嘴角,“抱歉,太宰先生。”
“你該道歉的人是我嗎?”
於是,芥川又聽話地走到琴酒麵前,低頭說了聲“對不起”。
要不是親眼所見,很難想象剛才還充斥殺氣的人,這會兒會乖得像隻鵪鶉。
至於本該被當做靶子的河合,早就又驚又懼,在角落痛暈過去——
那可是港口Mafia裡攻擊異能數一數二的芥川龍之介,卻被太宰治馴得服服帖帖!
刀隻放在那兒並不可怕,存在會用刀的人才最值得警惕……
因為出了殘次品,太宰主動提出要把其餘的槍都嚴格檢查一遍,交易擇期再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