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光儘量用平緩的語氣說完。琴酒瞥他一眼,像在思考他話的真假。景光一眨不眨地回望,心臟在胸口砰砰直跳,仿佛隨時都會跳出嗓子眼。
終於——
“知道了。”琴酒扔下這句話,長腿一邁越過他走出房間。
景光不敢掉以輕心,直到浴室裡響起流水聲,才快速打開櫃門,用眼神和藏在裡麵的風見嗖嗖嗖交流。
景光:『你怎麼還在這兒!』
風見:『誰讓你提前到了也不通知?』
景光:『情況特殊來不及說。你趕緊撤,我掩護你。』
兩人正無聲溝通,浴室裡的琴酒喊道:“蘇格蘭,你有備用牙刷嗎?”
景光來不及看風見,轉身跑出去:“我來給你找找。”
他起先信心滿滿地打開盥洗台下的櫃子,裡麵竟隻屯著紙巾和洗發水,然後又打開上麵的,都是替換剃須刀片之類男人常用的工具……
琴酒抱著胳膊倚在牆上看他翻箱倒櫃,忍不住嘲諷道:“說實話,你一周到底回家幾次?”
景光心跳一頓,保持前傾的姿勢回頭反詰:“你自己不也明知故問?我們執行任務要盯梢,時常晝夜顛倒,你又不是不知道。”
琴酒挑了挑眉心想:“我還真不知道。”
這時,樓道裡傳來青年男女的喧嘩聲:“可樂、炸雞、方便麵都買好了吧?我們今晚徹夜狂歡!”
景光心裡暗喜。風見精於觀察,一定會借著這陣吵鬨成功脫身。
他暗暗祈禱吵鬨的時間越長越好。
與此同時,藏在玄關的風見卻不這麼想。雖然不常回家,他跟這四個合租的青年男女也有過接觸。這些人不會察言觀色,要是他一出去被大叫出名字,景光和他都危在旦夕。
思索間,陽台的窗戶被抽打得砰砰作響。他鏡片後的眼睛隨之一亮。
對了,可以沿著外麵的水管爬下去。這裡是四樓,對經過嚴格體能訓練的風見隻是小菜一碟。
風見貼牆走到浴室門口,謹慎又迅速地往裡麵瞥了一眼。犯罪分子琴酒正背對他和景光說話。
風見麵上一喜,以最快速度朝陽台衝去。麵對他的景光越過琴酒肩頭,被迫目睹著全過程。
“……”
好在風見又快又輕,沒多久就順利翻過陽台,隻剩半隻腦袋還露在外麵。
“你聽到什麼聲音嗎?”
“!”
景光發現琴酒要回頭,想都不想直接拽住他的手。他被自己掌下的溫度凍得打個哆嗦。
“早知道剛才就該把外套脫給你。”
“彆說這些有的沒的,放手。”琴酒冷冷地瞪他。饒是寒冷春夜,景光還是緊張得出了身汗。他在琴酒采取強製前,識相地鬆手。
琴酒瞥他一眼,大步流星走向陽台。琴酒步速很快,每一步都踩在景光心上。
景光忙不迭跟過去。如果風見來不及逃,琴酒準備開槍的時候,他就……
他就撲過去和琴酒扭打!說什麼都不能讓同事遇到生命危險。
景光下了決心,腳步也堅定起來。他晚琴酒一步到達陽台,屏著呼吸向下探望。茫茫夜色裡隻有狂風呼嘯,無論水管還是地麵都沒有人影。
太好了!
景光鬆了口氣,伸手關掉琴酒麵前的窗,“風大而已。這裡太冷了,我們趕緊進去吧,喝點酒暖暖身體。”說著,景光又去拉琴酒的胳膊,這次琴酒沒有抗拒,隻是臉色陰沉地隨著他走。
三樓和兩樓中間有一條狹窄的延展台,風見像隻隨時斷線的風箏貼牆站在那兒,手指緊緊扣著背後的牆磚縫隙,指甲都嵌了進去。
景光的說話聲隨風傳到耳邊。聽到兩人離開陽台,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風見也不禁鬆了口氣。
還好景光剛才又拖了琴酒幾十秒,還好這裡有地方可藏。
平緩了一下情緒,風見小心翼翼地繼續順著水管爬下去。呼嘯的風之前猶如催命符一聲接著一聲,這兒卻變成了美妙的伴奏樂。
但人一放鬆,就容易失誤。
風見跳下水管時,左腳踝不小心扭了下。他似乎聽到哢嚓一聲,強忍疼痛走到上司降穀停車的位置。
防窺車窗搖下,戴鴨舌帽和黑口罩的降穀轉頭看來,“辛苦了。”
“還好。”風見中指抬抬眼鏡說。
他絕不是在strong,隻是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