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轟——咚!
沒想到會得到這麼多可怕“巧合”,塔希爾真真實實地呆住了。
所有有用或無用信息在少年腦中炸開,讓他接連幾日都處於精神飄忽神誌不清的渾噩狀態。
笨蛋拉美西斯……不對,他認識的拉美西斯王子……
其實,就是偶像·法老拉美西斯二世本人?
如果真是這樣。
他,塔希爾,在心裡(和嘴上)罵了偶像幾百次“笨蛋”。
他還嫌棄偶像話多聒噪,對偶像愛答不理,險些把偶像的呆毛獻祭給神。
——但是!與此同時。
他的偶像也說了他幾百次“笨蛋”,也把他絆倒/撞飛/嫌棄他冷淡了無數次!
這……這……
這是多麼難以言喻的心情啊!
對偶像的執著崇拜和對笨蛋王子的嫌棄(是的,即使如此他還是倔強地認為拉美西斯是笨蛋)狠狠對撞,讓塔希爾痛苦不已,隻能向梅傑德大人傾吐內心的糾結。
拉美西斯對此(應該是)毫不知情。
王子隻是覺得,自己都跟塔希爾說了明天就要走人了,塔希爾不但沒露出不舍的神情,反而——
“為什麼感覺你更嫌棄我啦!”
“哼……算了。”王子殿下想了想,忍住伸手去掐小祭司板死了的臉的衝動,裝作大度地叉腰:“雖然不是走了就見不了麵了,但是!你不能轉個身就把我忘了啊。”
“我的記性沒這麼差!”塔希爾還很恍惚,可仍然下意識反駁。
“可你時不時會膽小,被嚇怕了怎麼辦?”
“……沒有的事,早就不會害怕了。”
“真的?”
對於這個問題,塔希爾沒有直接回答。
分彆的日子就要到來,麵前的褐發少年頭頂夕陽,望來的金眸的確有著他想象中的耀眼……不,可能還要更明亮些。
心中的糾結可以暫時擱置。
年幼的大祭司看向比自己還小一歲的王子,張了張口,果然還是沒能說出來:收到你送給我的禮物之後,我已經可以克服對黑暗的恐懼了。
——怎麼說……好吧,我接受了。
——原來那真的是得到過拉神護佑的寶物啊,拉美西斯。
“總之,就算我不在,你在神廟肯定不會再被欺負了吧。”最先移開目光的居然是王子,“你也得再努力,早點把那個塞尼迪壓下去,他對你沒安什麼好心,知道了麼!”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笨蛋塔希爾,你才是太陽神廟的大祭司啊!”
拉美西斯道:“反正你不能像之前那樣默不作聲,除了主持儀式什麼都不管了,該拿到的東西,怎麼可以分給彆人!”
“……”
塔希爾沉默了片刻,隨後,在拉美西斯以為他又要無欲無求的時候:“這是你希望的嗎,拉美西斯?”
拉美西斯沒多想:“當然了,彆再犯傻啦!”
“……嗯。”
雖然聲音很輕,但金發少年的確點頭了。
看似平淡的舉動,卻在王子無從知曉的地方,落下了遠比重重聖殿相疊還要沉重的重量。
拉美西斯離開神廟的當天,沒有再和塔希爾見麵。
他走得匆忙,回去之後就被安排去了法老學校磨練,忙得沒空玩樂,更沒空像以前那樣偷溜出來找人。
在王子勤奮學習的期間,法老失去了他的長子。
皇室成員的墓葬儀式向來由神廟祭司主持,這一次的重任,自然落在了現任大祭司身上。
對很多人來說,他們第一次見到傳聞中得到神眷的大祭司的真容,就是在那一天。
金發少年沐浴晨光緩步走來。
自拉神冠冕邊緣傾漏下的華光輕撫少年淡漠的神情,為他增添不似凡人的清冷氣息。
或許,就年齡來說,這位大祭司還太小了些。
但從那一眼後,沒人會懷疑他無法擔任這份高貴的職責。
眾人微微垂首,不知不覺讓目光避開。
少年卻昂首,獨自走進了起初隻有一片昏暗的聖殿。
……
“……大祭司,塔希爾大人?”
在淺眠之中,聽到有人低聲呼喚。
不知怎麼夢起少年時的某些情景,大祭司在即將清醒時,還覺得有些奇怪。
他很快便醒來。
耀眼奪目的金發傾覆在身後,與白袍的純淨顏色相間,在此顯露的藍眸如同平靜的冰海,將萬物所囊括。
“塔希爾大人,拉美西斯王子殿下派人來詢問,是否能夠安排一次單獨的儀式,讓祭司們為即將出戰的士兵們施加祝福的咒語……”
“是法老的命令?”
“不是,但……”
“不行。”
“王子殿下說跟您說了就行……哎?”
出乎意外,大祭司根本不領情。
“奧帕特節就要到了,祭司們沒有這麼多的空閒。”
而且。
大祭司傲慢地表示,八百年沒通過信也沒過見過麵的那個誰是誰?誰跟你熟?
作者有話要說: 從前文應該能看出來吧,如果沒有強大的外力因素推動(指小法老無意給出的目標),塔希爾是不會理人的也不會主動去抓取什麼的,因為他實際上高傲又孤僻
十五歲的準·高嶺之花大祭司上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