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希爾!塔希爾,塔希爾!塔希爾——”
直觀地來形容,小小法老王的行為就是光明正大地耍賴。
小短手緊緊摟著金發大祭司的脖子,臉就在對方光滑的臉上蹭來蹭去,嘴裡嘀嘀咕咕。這連撒嬌都不是了,直抵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如果換一個人來,沒被鬨暈也會被吵到耳鳴。
也就是這麼多年下來,塔希爾早就習慣了法老王發出的噪音侵蝕自己的所在空間,才會在這加強版的攻勢之下佁然不動,連表情都沒有換一下。
“難道你不是最最最喜歡我的嗎?我不相信,你肯定是最最最最最喜歡我的——”
塔希爾品味了一番這堪稱千載難逢的奇景給自己帶來的細微震撼,微弱的心情起伏自然同樣不顯痕跡。
他難免想到了過去。
長大成人的法老王從來沒有正兒八經地對著他撒過嬌,畢竟王要秉承自己的威嚴,不可能做出這種幼稚的行為。
然而,從細枝末節完全能夠看出來,幾千年前的拉美西斯王子其實很有對親近的人耍賴的架勢。
雖說第一次見麵,王子殿下就害得還不是大祭司的大祭司從台階上麵朝下摔到地上,哭得很是淒慘。
第二次見麵,王子殿下大抵是理虧,翻牆跨院跑到大祭司住的地方來,躲在他的床邊絮絮叨叨一陣囉嗦,很不把自己當做外人看。
之後的第三次,第四次見麵……
很是奇特。
塔希爾如今想來,在早些年的回憶中,親愛的拉美西斯王子殿下總是在扮演不斷惹年幼的他生氣、不斷試圖跟年幼的他打好關係的特彆角色。
王子殿下那時也就五六歲的樣子,明明對陰沉冷冰冰的大祭司十分好奇,想要接近,偏偏又心高氣傲,搞出來的操作往往起到的是反效果。
可以這麼說,他們的關係能發展到後麵那般密不可分的程度,全然是恰到好處的緣分,還有本就相輔相成的命運的驅使。
——大祭司大人沒被通常情況下不按套路出牌的王子殿下提前氣死,真是個奇跡中的契機。
五六歲的拉美西斯其實已經相當喜歡塔希爾了,可由於身份問題,再加上那時候沒開竅,短時間內轉不過思路。
任何時候都很強烈的自尊心再一作祟,王子殿下總是要死撐著擺著一個架子,就算有好感也不樂意直說。
長大之後,那些孩童才方便直抒胸臆的話,大人反而不太好說了。
理由當然是,那些話裡帶著太過強烈的【幼稚】意味。
重逢之後,法老王對著愛人說了那麼多情話,要麼坦蕩直表情意,要麼就是文縐縐地抒發感情,這裡麵就沒有一句有那種風味。
所以說,也是陰差陽錯。
這種話隻有小孩子才能毫不違和地說出來。
而此時此刻,法老王剛好變成了比初遇時還要小上一兩歲的小孩子。
奧茲曼迪亞斯的遺憾已經全部得到彌補了,那麼這一次,就像是專程為了彌補塔希爾的遺憾一般,一切都很湊巧。
小拉美西斯對自己的言行舉止讓愛人不禁陷入沉思一無所知,他還在執拗地發表宣言,更近地湊到塔希爾的耳邊去,對愛人故作深沉地說:
“塔希爾,沒有人比我更喜歡……不對,是愛,沒有人比我更愛你。”
塔希爾:“……啊呀。”
同樣的話,被奧茲曼迪亞斯那低沉的嗓音說出來,就是充滿情意的愛的表白。
而被小拉美西斯說出來,就無法避免地成了……
嗯。
還是不要直說為好。
“好了,我知道了。”
品味完,也體驗完小時候不曾享受到的被黏著不撒手的感覺,塔希爾覺得差不多可以結束了。
他把還扒在自己身上死不撒手的小小法老王放下來,穩穩當當地擺在了地上。
自己俯身,屈膝,輕柔的目光從清澈的藍眸中投出,與還寫著倔強二字的那雙金色眼睛對視。
“真是遲鈍啊,不管什麼時候都是。”
大祭司很認真地問:“除了你,還有誰能占據我的目光呢?”
小拉美西斯張口,正想說出以紅毛小鬼為代表的具體實例,人就忽然一頓,未出口的話語也就卡在了嘴邊。
直到此刻,才算是徹底反應過來了。
“所以,不要吵鬨,嗯?”
“——嗯!!!”
當事人雙方都很心滿意足。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