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樣子是他樂於見到的。他輕聲合上門,避免打斷她的思緒。
【叮!劇情正向偏離度30%】
係統提示音響起時,一個陌生男人也突兀地出現在他的眼前,將他的視野塞得滿滿當當。
烏有正眼看不到這個男人的臉——他幾乎要比烏有高出一個頭去——烏有隻能抬頭向上看。
那個男人戴著一張鳥嘴麵具,上麵泛著冷峻而神秘的金屬光澤。他的五官被遮得嚴嚴實實,隻若隱若現地露出一小部分肌膚。那些肌膚帶著無機質的蒼白。毫無血色的樣子使它們看起來似乎並不適合長在一個人類的軀體上。
他此時靠得很近,出奇的高,極有壓迫感地投下一片黑沉沉的陰影,將烏有完完全全地籠罩在其間。
不過他並不強壯,僅有骨架要大於旁人。在有風吹來的此時,他的衣服無序地飄飄蕩蕩,卻沒有勾勒出哪怕一點的身體形狀,仿佛裡麵也是空蕩蕩,沒有什麼血肉。
“您靠得太近了。”
烏有對他們此時的狀態感到極為不舒服。他徑直後退,卻不巧地撞上了牆壁,不輕不重地發出一聲悶響。
他微笑著將含在嘴裡呼之欲出的“嘖”聲咽下。
“抱歉。”那個人出乎意料地主動退後一步,為烏有留出一些空間,主動伸出了寬大而又骨節分明的手,“我叫薩罕。是這座城市的醫生。”
“您好。”烏有親切地握上了他的手,算是和他打了招呼,“您怎麼居住在教堂裡?”
“我一直在城市中穿梭,害怕自己也沾染上這可怕的瘟疫,於是就在這裡尋求神的庇佑。”
他看了一眼烏有,說:“啊,抱歉,我忘了對您來說這應該是一次神罰。”
烏有沒有否認,隻是說:“我以為像您這樣的醫生並不相信神。”
“或許呢,或許慈愛的神願意保佑一個無辜的醫生不受侵害呢。”這句話帶著點開玩笑的性質,但薩罕的聲音毫無波瀾。因此它們搭配起來後,在烏有眼裡顯得有幾分滑稽。
這詭異的幽默感,他再一次地想發笑了。
薩罕接著說:“不過跟我們這些人不一樣,您應該沒有這種煩惱。”
“畢竟…神總會偏愛他虔誠的信徒,像您一樣的信徒。”他拉長了語調,這句話難得多帶了幾分感情。
“不,真神仁慈。”烏有回應著他,想到西頓城中的慘狀,覺得這句話多少帶了點諷刺意味,“會賜福於所有受苦受難的人。祝您平安。抱歉,我身體有些不適,要先失陪了。”
他說話彬彬有禮,大度地安慰這個信仰並不純潔的家夥。
事實上,烏有心頭升起了濃濃的厭倦,像被強迫加班的職員一樣。本來屬於他今天的任務差不多已經完成了,但他偶遇了薩罕,被逼著和這個古怪的劇情外人物虛與委蛇。
況且帕蒙的話很正常很無趣。
沒有人喜歡加班,他隻想儘快地讓薩罕滾出他的視線。
“回見。”薩罕頷首,利落地結束了這次對話。
“回見。”烏有微笑,隨即轉身離開。
一時間,長廊上隻留下烏有離去的腳步聲和薩罕稍顯沉重的呼吸聲。
薩罕的眼睛驀地變為全然的漆黑,著迷地盯著烏有完全被陰影覆蓋住的清瘦身影,難以抑製地推了推麵具,神經質地把手伸入嘴中一根根細細地舔舐啃咬,以抑製內心的躁動。
是烏有觸碰過的地方,皮膚上似乎還帶著他的氣息。
有了這種想法後,他的口腔中突然生出幾顆尖齒,將他自己來不及抽出的手指刮出血來。
他的影子飛速膨脹著,將走廊上所有稍有光亮的地方儘數占滿。它並沒有維持人的形狀,而是張牙舞爪地在烏有看不見的地方肆意鼓動著。
它一直追隨著烏有的腳步,粘膩而隱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