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嬤嬤不過因了謝芷不受寵才敢如此,若是謝蔓在此,給她十個膽子諒她也不敢。
謝芷摸摸自己的臉頰,沒言聲。
她和星兒被領到了一處院子。管家道:“這是巧娘先前住的院子,巧娘走後沒再修整,你將就著住幾晚吧。”
謝夫人根本沒把謝芷放在眼裡,她吃什麼住哪兒,絲毫不帶關心的。
謝芷問:“幾日後我嫁去蕭府,咱們府裡需要準備什麼嗎?”
管家欲言又止,半天才說道:“蕭老太太說了,什麼也不需要,把人送去便可。”
妾就是妾,哪有什麼出嫁一說?當個玩藝兒抬去便是。
管家走後,謝芷站在那兒出神,星兒憤憤不平:“夫人實在過分,不管怎麼說,您也算謝府的小姐,怎麼可以如此怠慢。”
地上、桌上到處是灰塵。
不光是沒修整,連衛生也不帶打掃的。
床鋪上更是落了厚厚的一層灰,也不知道多少年沒動過了,聞著有一股子發黴的味道。
經年的灰塵,星兒要打掃都不知如何下手。
謝芷發了會兒呆,“星兒,先不急著打掃,你出去轉轉,看看老爺走沒走。”
星兒出去一會兒便回來了,“小姐,老爺正要出門,這會兒正往外走呢,你若是有事,現在還可以趕上。”
謝芷拔腿就追。
緊趕慢趕的,終於在謝府大門口追上了父親。
謝立儒正準備上馬車,聽到身後急促的腳步聲,不由得回頭,瞧見是謝芷,立時皺了眉頭:“沒規矩。”
謝芷邁出門檻,站到謝立儒跟前,氣喘籲籲地喊了聲:“父親!”
附近有行人路過,謝立儒不好出言喝斥,他壓著火氣,問道:“何事?”
謝芷同樣瞧見了門外行人好奇的目光。
她雖是謝家小姐,可鮮少有人知道。
好奇也是情理之中的。
她故意頓了下,大聲說道:“父親,我長到十六歲,今天是頭一次回家,家裡的諸多規矩實在不懂,特來向父親請教!
她聲音足夠大,附近的人都聽清了。
就有人小聲議論。
“天哪,這謝府竟然還有一位小姐?”
“不就一位謝蔓小姐嗎?這位是誰?”
“都是十六歲。”
“是啊,她稱呼謝大人為父親,應該作不得假吧?”
“既是謝家小姐,為何十六年第一次回家?”
“難不成是丟棄的?”
聚集的人越來越多,聊什麼的都有。
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謝立儒縱然反感,也不能完全表現出來。
他沉著臉,“問!”
“天哪,謝大人讓他問,說明她的確是謝家女兒呢。”
“長得挺好看的。”
“論長相,並不比那位謝蔓小姐差。”
謝芷微微一笑,“我方才隨管家去了母親為我安排的院子,”她聲音不卑不亢,“院子是生母之前住過的,聽管家說自她去世,那處院子再未修整過,我瞧了,不光沒修整,也從未打掃過。算起來,我娘去世也得有九個年頭了吧。那處院子已經積了整整九年的灰塵,床上的被褥也已經發黴。”
說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