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太陽在天空中移動一個手指的距離,轉眼便到。
齊貞苦笑一聲,看樣子是拖不下去了,兩害相權取其輕,事到如今確實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嘎啦嘎啦嘎啦……
沉重的吊橋被放下,南陽城的東門,開了。
然而,隻有東門。
另外三個方向的城門依然緊閉,絲毫沒有打開的意思。
那三軍陣中再次出現一騎,向著中軍奔來。
看樣子是來詢問情況的。
東麵的大軍也沒有直接進城,似乎也在等另外三個方麵的回報。
“我們現在做什麼?”橋蕤問道。
“無公務的回府,有公務的回衙,兵士們沒事兒的回營修整,就這樣。”齊貞說道。
“啊?”橋蕤一臉呆滯。
一旁的張勳也是皺眉不語。
沒錯,這就是齊貞想出來的最後辦法。
既不能打,也不能拖,那怎麼辦?
我給你開一個城門,你們要進就從這裡進吧。
首先一個城門大開,城樓上的兵丁該乾啥乾啥去,這本身就是一個故布疑陣的行為。
眼瞧著城門開了,城樓上的兵丁卻少了,這些人是準備著在城裡打伏擊玩魚死網破?
城門洞子就這麼大,吊橋就這麼寬,一時間能進去的兵丁畢竟是少數,這要是城內有伏擊,擺明了這麼進去就是添油戰術,由不得城外的大軍不猶豫。
再有,即便城內真心歸降,這大軍就從一個城門進去,一萬人要進去得進多久?
注定不可能城外這麼多兵丁全進去吧,且不說南陽城裡容得下容不下這麼些人,單說安置問題,要全進去不得天都黑了?
齊貞想的明白,隻要熬過了今天晚上,自己就有時間把那些消息傳達給黃月英,至於到時候究竟如何處理,費神的就是黃月英和劉備兩個人,與自己無關。
這也是為何他依然能保持鎮定的原因。
齊貞鎮定,張橋二位將軍即便心中有很多疑惑,也必須鎮定。
這就叫上賊船易,下賊船難。
另外三方的傳訊騎兵各自歸陣,那三方軍陣很快便安定下來,隻不過並未撤退,仍然停留在原地。
東城門外的大軍在安靜了一刻鐘之後,動了起來。
劉勳將軍一馬當先,開始進城。
看樣子黃月英也對城內的情況不甚了解,於是這些兵士的臉上都抱著肅穆的神情,不敢有絲毫放鬆。
前方回報中軍,先頭部隊沒有碰到敵軍埋伏以及抵抗。
然而或許是因為謹慎,進城的速度並沒有因此加快。
城中的平民百姓在大軍壓境之時,便已紛紛躲了起來,於是街上顯得極為安靜,不過還好,主要是因為並沒有發生劇烈的戰鬥,倒是沒有一片狼藉。
於是街上便隻剩下了甲胄撞擊的聲響以及馬蹄的噠噠聲。
“報!敵軍已將郡守府圍住。”
“報!敵軍從內部打開了另外三座城門。”
“報!敵軍朝著這邊來了。”
齊貞和張橋二位將軍,正在張府中…下棋喝茶。
主要是張橋二位將軍在下,齊貞在看。
圍棋作為最古老的遊戲之一,齊貞自然懂得一些,可並不算精通。
於是他隻是在旁邊安靜的看著。
張橋二人此時哪有心思下棋,結果就是棋盤上昏招頻出,齊貞在一旁指指點點,你這下錯了,那下的不好。
有點路邊看大爺下象棋內味兒了。
每次外麵兵丁的回報,都讓二人在棋盤上長考許久,然後下出一記足以讓齊貞這個業餘選手扶額苦笑的昏招。
橋蕤聽聞對方奔著這裡來了,算是徹底沒了心思,把手中的白子一把扔到棋盤上:“不玩了不玩了,人家都打上門來了還玩個屁!”
“橋將軍莫急,他們隻不過是要第一時間占領南陽城中的關鍵位置,大軍想要全部進城,沒那麼簡單的。”齊貞笑嗬嗬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