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大家暫時休整一下,這場大火燃儘之前,敵人應當不會再有大規模的登城了。”他麵色相比於之前輕鬆了不少,此時緩緩下達著命令。
“將軍!敵方的中路軍還在衝殺!”有兵士報告道。
“真是不死心呐。”守城副將沉吟半晌,知道對方還是鐵了心想用攻城錘光明正大的砸開汜水關的大門。
“中路加強防禦,不可怠慢,其他守城兵士輪轉休息。”他下達著命令。
“喏!另外城牆北側那一路軍陣還在進攻,並且城下還在組織滅火!”
“哼!不自量力,讓他們玩吧,其他路都退了,還有這麼大的火,他們能有什麼建樹?城牆上如何了?”他問道。
“登上城牆的敵軍已經全部被打退,一切已經恢複秩序。”那人說道。
“好,願意送死就讓他們送死吧,真不知道敵方主將是怎麼想的,居然讓這種一竅不通的人領軍攻城。”這名副將搖了搖頭,接著說道:“所有人注意休息,大火結束之後敵人的進攻會更加猛烈。”
“喏!”
喊殺聲稍歇,孫堅派出的稟報軍情的兵丁已經踏上了前往中軍帥台的路上。
湯衣這一路軍中,那些普通兵士或許看不到其他路攻城軍的情況,但是除了自己一方之外,已經很難聽到其他路軍的喊殺聲,足以說明一些情況。
所以他們有些憤怒。
一旦沒有其他路軍分擔自己一方的壓力,冒著大火登城簡直就是一件天方夜譚的事情。
這難道是讓自己去前方送死嗎?
更何況這些人裡麵,原本的建製早已經是十不存一,現如今攻城的主力幾乎全部都是今日才補上的袁紹一部,這些人哪裡有什麼忠誠度可言?
於是他們雖然仍必須硬著頭皮進攻,可進攻的步伐卻已經顯得有些拖泥帶水,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他們是在應付。
城牆上方的守城軍現在也已經十分疲憊,於是雙方近乎有些“心照不宣”的開始放水。
進攻的不好好進攻,防守的隻要保證進攻的上不了城牆,那便由著那些人滅火,反正這麼大的火也不是一時半刻便能夠撲滅的。
熊熊大火幾乎燒了將近半個時辰,將整個城牆,以及城牆上的天空,都映照的紅豔豔的,伴隨著火光,還有濃濃的黑煙,遮住了敵我雙方那互相仇恨的視線。
新增的兩路攻城軍總算是慢吞吞的開辟出兩條可供攻城的道路,隻不過這兩條道路上的溫度還是極高,相比於之前的登城路上“一片坦途”,現在不知道崎嶇了多少。
負責率兵滅火的校尉心中有著無儘的怨念,他原本在袁紹的軍中待的好好的,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就莫名其妙的被派到這個血火交融的戰場之上,更是不明所以的就安排了這樣一個注定撈不到什麼戰功,卻極為辛苦的差事。
還好因為有濃煙的阻擋,城牆上的士兵弓箭都沒有什麼準頭,要不然自己一定要回到營中問問那位主將,這是想要己方的將士們白白送死嗎?
即便如此,他還是很暴躁。
明明可以等待大火燒儘之後再行攻城之事,何必急於這一時半刻?
他不理解,其實所有在此時參與攻城的兵士都不理解。
然而當他們所有人聽到城牆上的喊殺聲時,所有的不理解都變成了驚愕。
城牆上怎麼又打起來了?
燃燒的大火可以阻擋城牆下的兵士,可卻燒不到幾乎垂直的山壁上。
沒有人知道,在湯衣下達了繼續攻城的命令之後,她轉身回營,是去披甲的。
緊接著湯衣便率領一路精兵,趁著濃重的火光和濃煙遮掩,摸到了陡峭的山壁旁邊,順著那之前好不容易摸索出的兩條登山路線,開始沉默登山。
沒有箭矢的騷擾,沒有喊殺聲。
這股天降神兵,就這樣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了守城士兵的麵前。
對,就這樣突兀的,從濃煙中鑽了出來!
湯衣手持一杆長槍,在距離自己最近的守城兵士發現自己的一瞬間,槍出如龍,緊接著便是一個橫掃。
砰的一聲!
那名兵士還沒有來得及發出示警,整個人就被湯衣一槍掃下了城頭。
示警便是以慘叫的形式發出的。
然而就在這個過程當中,湯衣又再次將兩名距離自己最近的敵人當場挑死!
她手中的長槍輕輕一抖,便有一名敵軍捂著脖子倒下,那裡早已經被槍頭刺出一個血淋淋的小洞。
湯衣一改往日大開大合的戰鬥方式,在這並不算十分寬闊的城牆之上,攻擊居然變得無比秀氣。
這樣攻擊的好處是足夠快,而且省力。
槍被稱為百兵之王,有紮、刺、撻、抨、纏、圈、攔、拿、撲、點、撥等基本槍法。她此時用的,更多傾向於紮刺點幾種,傷害不高,但招招致命!
有沒有一個突出戰力頂在最前方,對於攻城的意義是完全不同的,正是因為湯衣的一馬當先,還沒有引起城牆上的騷亂,才能為後邊登上城牆的人掃出一片寬闊的空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