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半個時辰過後,又一位兵士來報。
“報!大人大事不妙,那人已經過了左閘口!”
“我養你們這幫兵士都是乾什麼吃的!”劉表怒發衝冠,橫眉冷對。
兵士訥訥無言。
“把僅剩的一營兵士也給我調過去,我還就不信,他難道是個神仙不成!”
劉表扔出自己調兵的虎符,那位兵士趕忙接在手中退了下去。
“大人……”蒯良剛要出言建策,便被劉表身手攔住了話頭。
“莫要多言,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說什麼都晚了,不是嗎?”
蒯良複歸沉默。
又是一個時辰過後,門外再次傳來士兵通報。
劉表和蒯良二人心中無比希望會有好消息傳來,然而結果仍然讓他們極度失望。
“報!大事不好,那人已經過了沙市!”兵士驚恐說道。
“哎!”劉表長歎一聲,開口命令道:“讓所有剩下的兵士都撤回來吧。”
兵士看了看劉表,又看了看麵如死灰的蒯良,咬牙應道:“喏!”
此時的劉表麵露苦澀,輕聲喃喃道:“要是蔡瑁將軍在,該有多好。”
如果有機會從荊州城的上空中俯視,便能看到一條長長的血線自城東北處的大牢開始,順著最短的距離,一直延伸到城中央的位置,並且馬上便要到達刺史府的府邸附近。
那條血線便是所有敢於衝鋒並且阻擋齊貞腳步的兵士屍首。
還有他們流出的鮮血。
血線的儘頭還在不斷延伸,儘頭處那道黑色的身影格外紮眼。
齊貞身上的黑甲早就被鮮紅的血液所浸染,顏色變得更加深沉了些。
他穩定的走在這條大路上,眼中似乎隻有自己此行的目的地,所有敢於向他攻擊的兵士全部都成為了他的刀下亡魂,無一例外。
這個黑色的身影,幾乎成了留在所有人心中的噩夢。
他們的內心在呼喊,這絕不是一個人。
當然,如果擋在前方的兵士繞開道路,那還能夠免除一死。
腦子裡麵想過很多如何保全熊文一家而不將他們牽連進來的方式,最後發現其實留給自己的選擇不多。
而且自己的聲勢越大,對方便越沒有精力去分心查找熊文一家和梁思丞的下落。
於是一貫聰明的齊貞在此時選擇了一個最笨的方法。
以一人,敵一城!
齊貞在這個時候,仍然保留了自己最大程度的善良,而沒有選擇無差彆的殺戮。
這源於他對於自己實力的精準認知,還有對於黑甲的無比自信。
在這座城裡,沒有人可以透過黑甲真正的傷害到自己。
而他如此做,卻也並非都是源於他的善良,最重要的原因是這樣可以最節省力氣。
他已經記不清這一路以來自己到底殺了多少人,但他知道自己真的很累。
黑甲相當於是無敵的王八殼子,可他的精神力和體力都是有限的。
端著m249殺掉幾千人還得殺一陣,又何況他這種單槍匹馬直麵敵人的情況?
手中的刀已經不知換了多少把,然而他持刀的手還是依然穩定如初。
他必須要給對方一種錯覺,自己是不可戰勝的。
如果自己流露出哪怕一絲脆弱或後繼乏力,想來這些兵士並不介意再多付出一些代價徹底將自己堆死在這裡。
這一路上,對方試驗了無數方法,陸續衝鋒不讓自己休息,用長槍遠程攻擊,發射密集的箭雨阻擋自己的腳步,甚至還有幾次戰馬的集群衝鋒。
但這些進攻都被齊貞一一化解了。
他就像一個不知疲倦的機器,總能在最關鍵的時刻做出最好的應對,憑借一身黑甲和超人的力量與敏捷,他還是以最小的消耗,走到了如今這個位置。
此時,已經沒有人膽敢站在齊貞的麵前。
就像大牢中發生的事情一樣,這些兵士已經被殺怕了。
終於,那些圍繞在四周的兵士似乎接收到了命令,開始緩緩後撤。
齊貞知道,這場對城之戰,最終還是自己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