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貞的動作太快,快到劉表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動脈已經被對方的利刃劃過。
看見麵前噴湧而出的鮮血,他才意識到齊貞作了些什麼,他想高聲喊人,怎奈齊貞這一刀連同他的喉管一起割斷,於是呼喊道話到了嘴邊,便成了沙啞的“嗬嗬”聲。
“你不應該知道劉備。”齊貞看著躺在地上的死不瞑目的劉表,緩緩開口說道。
“梁思丞是不會把劉備的事情告訴你的,所以告訴你這個消息的另有其人。”
“我知道你們在算計著什麼,但我現在才真正明白你們究竟在算計什麼。”
“果然這個三國裡麵沒有一個省油的燈。”
“小白同學,我終於有些明白了你說的曆史自我修正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乾你娘的係統。”
齊貞說完這幾句話,喝完麵前壺中的最後一杯殘茶,站起身推開了麵前的大門。
轟隆隆的悶雷伴隨著門開的聲音一同響起。
天上終於落下了憋悶幾日的雨雪,似乎要將所有的鮮血和罪惡掩蓋掉。
“原來是雨夾雪啊。”齊貞抬頭望著陰沉的天空,喃喃道。
對於齊貞來說,這個世界在他的眼中已然變得不一樣起來。
“劉表已死,想報仇的上來,如果不想報仇,那就彆擋路,我今天不想再殺人了。”齊貞對著圍在周圍的那些兵士們說道。
眾人麵麵相覷,從他們的位置可以很明顯的看到那個倒在地上的屍體,他們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齊貞沒有再喚出自己的黑甲,就這樣一步步的向著刺史外麵走去。
眾人不由自主的給齊貞讓開了一條道路,仿佛在夾道歡送一般。
至此,齊貞終於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也總算是想明白了自己一直以來覺得不太對勁的地方在哪裡。
然而他不想管這些,現在的他隻想找個地方好好睡一覺。
他實在是太累了。
雨夾雪漸漸變成了雪,看樣子那些水珠成功的讓空氣當中的溫度低了下來,然後再次讓這些雨水結晶成了雪花。
雪越下越大,並在地上沉積下來,蓋住了那些屍體,也蓋住了齊貞的血腳印。
眾兵士就這樣呆呆的望著漸行漸遠的齊貞,消失在這片白色的街巷之中。
而在此時,劉表的府中才終於響起了他妻妾的痛哭,那哭聲嚶嚶婉轉,飄飄蕩蕩,好像是在配合雪落下的軌跡。
雪落下的聲音就像樹枝開出了新芽,天色因為雪地的映照仿佛變得更加亮堂了一些。
聲光的混響,就像是在為今天死去的人送葬。
今日的全城的氣氛都變得十分緊張,無論是住在城西的中產階級,還是住在城南的地痞流氓。
尤其是在聽到城中大軍的調動,喊殺聲、馬蹄聲、慘叫聲、箭矢破空的嗡鳴聲之後,這種緊張的情緒到達了極點。
以至於沒有人注意到城南一間毫不起眼的院落前,迎來了一輛普通的馬車。
入夜十分,一個身影略顯佝僂的敲響了這座院子的大門。
“砰砰砰。”
門扉吱呀一聲打開一條縫隙,露出了一張女子的麵孔。
“齊先生!你回來了!”女子興奮道。
正是熊文的妻子廖氏。
齊貞勉強的勾起了嘴角,算是笑過,然後他的身體便瞬間前撲,摔進了廖氏的懷中。
熊文熊武兩兄弟聞聲而來,看到此景表情複雜。
然而都與二人略有些曖昧的姿勢無關。
“先扶他到房中休息吧,今日城中不安寧,一切等他醒過來再說。”熊武建議道。
熊文夫妻二人都沒什麼意見。
正房之外,以為麵露皺紋的老婦人倚著門框輕聲問道:“這就是那位少俠吧。”
“娘,您快回去吧,外麵冷。”熊武勸道。
“我還沒老到那個程度,你們兄弟二人真是一個比一個有主意,這些事情怎麼一直瞞著為娘的,娘就算幫不上什麼忙,給你們出出主意也好啊。”老婦人埋怨道:“還有你啊閨女,說什麼自己一個人害怕才睡我屋子裡,我還真信你了!”
“娘,回屋再說吧。”熊武說道。
熊文和妻子二人將齊貞扶進屋子休息,之後一家人便坐在了一處。
“收拾一下,我們明日出城。”熊武皺著眉頭開口,語出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