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卡戎仔細的透露了修普諾斯所交代的話之後,齊貞深深歎了口氣:“我們本來就是從陽間逃過來的,如果不能達到此行的目的,即便回去,危險也不會比現在更小,更何況想回去也不一定能回的去啊。”
卡戎無數萬年都在此處做擺渡人,那裡能明白眾神之間那些彎彎繞的東西,相比而言,他才是小隊迄今為止遇到的最為單純的神祇。
“我可不希望在這裡再看到你們。”卡戎甕聲甕氣的說了一聲,讓出眾人上船的道路。
齊貞明白他的意思,一旦小隊踏上河對岸那條路,如果依然不能有任何發現,恐怕結果還是回到這裡。
走不出那條路,便無法到達真理田園,也就談不上幫珀耳塞福涅達成願望,小隊去往塔爾塔羅斯更是無從說起。
龐大的樓船在冥河之上行駛著,隻不過這一次船上的氣氛顯得無比淒涼,沒有亡魂們聚集,小隊眾人顯得那樣形單影隻。
小隊眾人的心情十分凝重,自然沒有再和卡戎交談的**,於是這一路上顯得十分安靜,當甲板放下的一刻,看著不遠處那單調而整齊的灰白色石板路,齊貞知道,眾人再次回到了之前的起點。
心思一動,齊貞的萬花筒寫輪眼瞬間開眼,雙眸的瞳孔像是兩個尖銳的飛鏢,露出犀利的光芒。
他仍然不能確定問題究竟出在哪裡,可梁思丞說的沒錯,如果卡戎和刻耳柏洛斯都還是原來的他們,那麼問題大概率便出現在這條路上。
精神力像是潮水一般順著齊貞的身體向外湧出,瞬間充斥了樓船上下的空間。
他隻能用這種看起來十分蠢笨的方法來觀察周圍的環境,如果問題真的出在這裡,那齊貞首先要搞清楚的便是,這個匪夷所思的輪回,究竟是從小隊踏上這片土地的一刹那便開始的,還是小隊從走上石板路開始的。
“我知道了!”齊貞忽然驚道。
“你嚇我一跳。”身邊的王建國身體一哆嗦,“你知道啥了?”
“等一下,彆下船。”齊貞說著話,萬花筒寫輪眼不斷觀察著四周的場景。
小隊眾人聚集在甲板上,不明白齊貞發現了什麼。
齊貞的冷汗浸濕了後背,他的雙眸在冥河上方的空氣和地麵上空空氣之間反複看著,神情凝重的仿佛能夠滴出水來。
原來如此。
小隊在岸邊離開,踏上灰白色石板路的時候他就感覺有些不對勁,可無論他怎麼想,也想不明白問題究竟出在了哪裡,直到他通過寫輪眼看到河麵上空氣和地麵上空氣的一絲不同,才結合剛剛的疑惑徹底明白了問題所在。
如果不是有萬花筒寫輪眼幫助,隻怕小隊眾人還真是要永遠被困在這裡,再難脫身。
問題的核心在於亡魂。
直到現在,小隊眾人也不明白原本源源不絕的亡魂為何消失不見,可卡戎剛剛明明說過,在將小隊眾人送達目的地之後,他又拉了兩船亡魂,河對岸的亡魂才徹底絕跡。
那麼小隊剛剛一直在岸邊吃烤全羊喝酒,花費了將近四個小時,那兩船亡魂到底去哪了?為何小隊眾人沒有從未見過他們的蹤跡?
也就是說,小隊眾人上岸的位置,和那些亡魂下船的位置,根本就不在一個地方!
齊貞犯了一個經驗上的錯誤,便是他一直下意識的認為,哈迪斯如果想要動手腳,一定會在那漫長到幾乎讓人產生視覺疲勞的石板路上的某一點,事實證明,那漫長的石板路,無論是道路本身還是四周的景色都沒有任何特點,甚至不會讓人找到任何可以參照的地標,的確是進行空間折疊或者結界鋪設的最佳地點。
然而讓他想不到的是,小隊眾人在踏上這片土地開始,便已經處於一個龐大的陷阱當中了。
如果不是他們拖在了最後麵,不是等到所有亡魂都下船之後又和卡戎聊了幾句,隻怕在當時就能發現端倪。
不對!
齊貞後背上的冷汗更甚,如果說當時的場景,不過是那位冥界主宰興趣所致的臨時起意,那便代表了他對冥界空間的掌控,已經達到了讓人難以想象的程度!
而且這個相交處設計的極為巧妙,冥河是黑色的,理所應當上方的空氣有些暗沉,岸上皆是荒土,空氣自然散發灰白,這絲在正常人眼裡最為平常不過的不同,若不是在銜接處有些許細微的變化,隻怕齊貞的寫輪眼也無法發現。
眾所周知,冥界是沒有空氣流通的,這樣想來,能發現這絲細微的不同,隻能說齊貞的寫輪眼目光如炬了。
齊貞的冷汗順著臉頰流下,按照這個思路繼續想下去的話,哈迪斯的結界,他姑且這麼稱呼,如果能隨意通過他的神力讓小隊出現在地獄之門內外,豈不是說明他可以掌控的地點根本不止地獄門之後的空間,從修普諾斯引導小隊眾人來到地獄之門外時,他們的一舉一動便已經在哈迪斯的注視之下了?
那眾人和珀耳塞福涅之間的交易,他也完全知道嗎?
想的越多,他便越覺得這位冥界之主的深不可測,然而迫在眉睫的問題,還是如何能打破麵前的結界,到達真正的真理田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