鑽入那片黑暗之中時,小隊眾人還未從剛剛的戰鬥中緩過神來。
無論是塔納托斯的突然加入,還是最後林疋的暴起弑神,都在眾人心裡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記。
這倒不怪眾人反應慢半拍,實在是雙方戰鬥的節奏太快,頗有些讓人目不暇接的意味,你方唱罷我登場,好不熱鬨。
這一路上死神塔納托斯其實已經給眾人解釋了大部分疑惑,但同樣的,也在小隊眾人的心底裡,種下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黑夜女神倪克斯,地獄本體塔爾塔羅斯,黑暗與光明的交界厄瑞波斯,睡神修普諾斯,掌管人形之夢的摩耳甫斯,再加上最後出現的塔納托斯。
噢對了,還有那個冥河的擺渡人卡戎。
這一家子到底和奧林匹斯眾神之間是個什麼關係?
為什麼他們願意如此大力的幫助小隊眾人突破難關?
莫不成他們其實心裡早就看宙斯這一家子不順眼了?
至少梁思丞是很難在這種稀裡糊塗的情況下不明不白的繼續走下去,但是看著林疋幾乎永遠不曾變化的表情,他又覺得這種擔心似乎沒有必要。
猶記得雙方在分彆時刻,塔納托斯曾經說過一句“應該是我謝謝你們”,當時的梁思丞並未在意,可現在回想起來,這其中有諸多不儘不實之處,很難讓人不多想一些。
走入那片純黑色的“幕布”之後莫約幾分鐘,眾人的眼前便被光明所完全充斥。
說是光明其實並不準確。
隻是眾人在暗無天日的冥界之中待的時間太長,這裡的亮光其實隻是白色霧氣所反射出來的朦朧柔光,卻讓人覺得無比刺眼。
沒錯,小隊眾人此時已經完全被濃重的白色霧氣所包裹,就好像在清晨時分走入了山林之間。
這裡的能見度極低,低到即便眾人距離隻有幾步,身影也極為模糊,於是眾人不得不站位靠近一些,謹防自己的隊友莫名其妙走丟。
諾瀾依然被眾人隱隱拱衛再最中央的位置,不知道為何,林疋並沒有在小隊失去齊貞、孫婕兩大戰力之後,讓諾瀾也一起進入人種袋。
而對於諾瀾來說,齊貞這個隊長她姑且還能撒撒嬌磨一磨,對林疋這個總是能一錘定音的人,諾瀾卻如何都開不了口。
她心底的畏懼暫且不提,其他人一邊走著,一邊觀察著四周。
按照塔納托斯的話來說,進入這裡之後便是倪克斯的領地,眾人不用擔心自己的安全問題,而他所展現出的態度,讓人值得相信。
所以紮卡也好,梁思丞也罷,更不要提一直以來心大的王建國,其實心中都不怎麼擔心,他們隻是疑惑接下來還要走多久。
這個空間當中是有路的。
即便眾人的上下左右都被濃重的幾乎化不開的白色霧氣所包裹,但他們可以清晰的看到自己的腳下正踩在一條長長的甬道上。
順著這條甬道一路向前,莫約走了半個小時的功夫,小隊眾人終於來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一片農場。
一位身穿白色布袍的女子正在農田之中揮舞著手中的耙子,似乎是在……犁地。
她的額頭微微有些發汗,頭上還包裹著一層紗巾,此時的她看起來極為認真,看起來就好像在和麵前的土地咬牙較勁一樣。
小隊眾人來到農場的圍欄之外,看著這位女子一片熱火朝天的模樣,不禁有些錯愕。
“這,該不會,就是,黑夜女神,吧?”王建國斷斷續續的問道。
想來無論是誰,也無法預料到雙方的見麵,是在這種場景之下。
“王建國,幫我把那個水桶拎過來,就在你左手邊。”女子的聲音雖然好聽,但聽起來好像就是普通女人的聲音,似乎怕王建國聽不到,還略微提高了一些聲調。
王建國瞪著眼睛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好像是在問:我啊?
“對對對,快點,我今天要把這片地澆完。”女子衝著他說道。
“哦。”王建國不明所以的點點頭,拎起身旁的多半桶水,朝著女子走了過去。
“你們去屋裡等我吧,隨便坐就好,這裡有他幫我就行了。”女子對著其他人說道。
“梁思丞,不用麻煩你,很快的。”女子說道。
梁思丞心裡一突,臉上露出一絲驚愕,心說我還沒說話呢啊,她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眾人依言走入屋內。
這是一間看上去再普通不過的希臘民居,隻不過相比於赫爾墨斯那個冥界入口的房子要寬闊不少,屋裡整整齊齊的擺放著七個凳子,桌上的七杯茶水還散發著熱氣,茶香彌漫在空氣之中。
眾人落座,也不敢輕易舉起麵前的茶杯喝水,顯得十分拘謹。
“這裡怎麼還會有茶?”梁思丞小聲嘀咕道。
的確,茶這種東西雖然起源的時間已經不可考究,但在《神農本草經》之中就有記載:神農嘗百草,日遇七十二毒,得茶而解之。想來茶的起源也能追溯到神話故事這一層麵。
然而在這個時代的古希臘,茶馬古道和絲綢之路壓根八字還沒有一撇,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也不太可能從中國流傳到希臘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