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都是擔心自己的武器殺傷力不夠,不能保護隊友的生命安全,哪有像這次一樣,還得擔心自己的武器殺傷力是否太大,會不會造成人員傷亡。
幾百個士兵的痛苦呻吟回蕩在李強與其他兩個營之間。
這些呻吟聲音所帶來的恐懼和震懾遠比他們成排的倒下還要強。
剩下所有的兩營士兵都開始害怕,包括那些廂長和伍長們。
這種事情不要說見,便是連聽都沒有聽說過啊。
“是妖術吧?”
“那些人是怎麼倒下的?”
“現在應該怎麼辦?”
“我家裡還有妻兒,我不想死在這裡啊!”
未知總是讓人最恐懼的。
竊竊私語的聲音越來越大,甚至要蓋過那些呻吟聲了。
“停止無謂的戰鬥,相信我們和桑蛇一族的誠意,是你們唯一的選擇!”
李強的聲音又遠遠的傳了過來。
與此同時,齊貞正在仙人坑底和隊友們交流。
“最難測的永遠是人心。”齊貞緩緩說道。
“蛇潮的攻擊是最先開始留在那些兵士心中的結,這種如芒在背的感覺,不是任何人都可以無視的;而一旦選擇了對於那些傷員棄之不管也要進攻月夢山,那便是第二個結,畢竟人心都是肉長的,任誰看到那種景象也要產生兔死狐悲的感覺。”
“第三個結便是月夢山桑蛇的真相,隻有為了自己認同的理念,人才可以做出犧牲,既然這件事情本身就是非正義的,或者在心裡留下了懷疑的種子,那麼就無法毫無顧忌的舍棄一切,因為缺少為之搏命的意義。”
“第四個結是趙玄策的被俘和M249的威力,這種不可預知性會使人產生懷疑和恐懼。”
“如果仍然堅持進攻,那就會有第五個結,甚至第六個結。總之越係越死,直到最後便再難解開。”
“那這種穩贏的局麵我們還要擔心什麼?”餘良問道。
齊貞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
“我不要再打了!這不就是送死嗎?!”
終於有人扔下了手中的兵刃,高聲喊道。
噗!
那人看著從胸前透出的刀鋒,滿臉不可思議,然後便死了。
統領大人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後,手中的彎刀滴著鮮血。
他看著周圍驚恐的士兵們,聲音猶如冬天的寒霜般陰冷。
“臨陣退縮者,擾亂軍心者,殺無赦。”
暫時震懾住騷亂的士兵們,他緩緩走向了最前方。
跟隨他的,還有那一廂騎軍。
“所有兵士原地待命。”
統領沒有回頭,淡淡的命令道。
“是!”
兩名營帳抱拳領命,開始吩咐各自所轄士兵原地休整。
統領知道自己很難再掌控住整個局麵了,然而他對此並沒有什麼懊惱的情緒。
本就是一幫蘇州城內的駐軍,無論從單兵素質又或者是紀律性來說根本上不了台麵,這次月夢山之行,這些人不過是頂在前麵的探路者而已,到了必要的時候,當然也可以作為消耗敵人戰力的犧牲品,總之他壓根就沒有指望過這些兵卒可以獲得什麼像樣的戰果。
唯一可以倚仗的,也隻有自己和身後的騎軍。
騎軍沒有馬自然難以稱得上是騎軍,但這並不是說他們離開了馬匹以後就無法戰鬥。
相反的,在邊軍中隻有單兵素質極為出類拔萃的步卒,才有機會騎上馬匹成為騎軍。
這些人依然保持著絕對沉默的風格,一言不發。
然後隨著那名統領的步伐,開始沉默的前進。
好快!
李強眼中閃過一絲凝重,手中的機槍已經開始再一次噴吐起火舌。
在槍聲響起的一瞬間,其中一個兵士便摔倒在了地上,其他人卻在一瞬間開始散開閃躲。
那些人的身形在衝鋒的過程中做著極為高難度的閃躲和跳躍動作,雖仍然有人在不斷倒下,然而比起剛剛那些倒在地上呻吟的士兵來說,不知道要強上多少。
蔣燕的魔法也在此時開始發揮威力。
一個足球大小的火球,帶著熱浪,準確地擊中了一名士兵,並瞬間燃燒起來。
那名被火球術擊中的士兵一聲不吭就倒在了地上。
和李強的子彈不同的是,蔣燕的魔法一旦瞄準目標,便沒有辦法閃避。
這便意味著此時蔣燕的魔法,對對方所能造成的殺傷力和李強相去不遠。
所有兵士都在默默的看著麵前的這一幕,神色極為認真和專注,沒有人想錯過這場戰鬥。
因為這將會決定他們接下來的行動,甚至生死。
以至於沒有人發現,自己的背後,正有一位死神在緩緩接近。
一個龐大的身軀悄無聲息的從軍隊身後的樹林裡出現,不急不緩的向前走去。
他來到最後一排士兵的身後,然後輕輕伸出了手。
麵前士兵就像是被抽乾了一般,在一瞬之間便萎縮下去,就像一隻乾癟的氣球。
然後他就像這樣伸著手,周圍的士兵開始不斷的倒下,卻悄無聲息。
有的人想和旁邊的戰友驚歎剛剛那名騎軍的躲閃身法,向右一看自己的戰友已經不見了,隻剩下輕甲放在地上,正在他疑惑的時候,自己也死了。
軍陣中變得越來越安靜。
襄禮王閉著眼睛,一臉說不出的享受,以及陶醉。
他就這樣走到了軍陣的最前方,身旁則已經沒有一個活人。
在正麵戰場上,那名統領終於越過了之前倒下的第一排士兵,而這時候,他距離李強的距離,也已經不足一百步了。
不足百步的距離,正常人奔跑完,也就是大約四五秒的時間,對於他來說,則要更快一些。
李強收起了M249,迎著對方的嗜人的眼光,毫無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