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跡、指紋、受害人指正供詞……
涉及到故意傷害罪名的照片上,大多數都在一個擂台上,有林嘯向對方揮拳的照片,有對方倒地林嘯站在一旁的照片。
照片沒有聲音,卻格外的觸目驚心。
案卷裡麵的每一樁罪行都證據鏈條完整,意味著即便沒有口供也可以定罪。
林夕的眼淚早已經順著美麗的臉龐緩緩流下,模糊了她的雙眼。
“你知道他乾的這些事情嗎?如果你知情不報,那我們會以涉嫌作偽證逮捕你。”女警站在她的麵前,毫無表情的說道。
林夕崩潰了,開始嚎啕大哭。
這種撕心裂肺,就連那個女警也被她展現出的那種傷心和絕望觸動了內心最柔軟的地方。
女警遞給她一張紙巾,輕聲問道:“你知道什麼就說什麼,我們不會難為你的,好嗎?”
從小就被哥哥護在羽翼下的林夕,甚至不知道此時該用什麼方式表達自己的難過以及痛苦。
她隻能一直哭。
另外一邊,供認不諱成為了林嘯此時最好的形容。
隻是他沒有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麼急,這麼快。
他有一本賬。
他已經忘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去想要記錄這筆賬,這可能就是貧窮所帶來的附加產品吧。
賬的每一筆都清清楚楚的記錄了他在何時,因為何事收了何人什麼錢。
這本賬現在就在他的麵前。
其實林嘯從來沒有妄圖狡辯的**,也從來沒有後悔過自己所做的事情。
這十年的光景,絕對是他過的最充實也最有意義的人生時光了,雖然很辛苦,但是看到妹妹一天天安穩的長大,沒有什麼比這件事情對於他來說更重要了。
流程走的很快,即便是快,因為涉及的案件太多,也足足用去了三天的時間,才以林嘯的口供將所有的案件補全完整。
兩名警察相視一眼點了點頭,知道可以提交檢察機關了。
“我能問一下,我最後會是個什麼結果?”林嘯因為缺水,嘴唇上有些乾裂,聲音嘶啞。
“就這些,還不算我們沒發現你自己也沒說的。”警察舉了舉手中一摞的口供,輕輕晃了晃。“夠斃你三回的了。”
林嘯點點頭,不再說話。
隻是自己的妹妹還沒有過上真正幸福安穩的生活,自己就這麼走了,還真是放心不下啊。
林嘯默默想著這些事情,等待最後一刻的到來。
戴腳鐐,住單間,死刑嫌疑犯的標準配置。
林嘯這些日子也開始回憶,自己小時候也雖然從來沒有無憂無慮過,但是也曾經在那個貧困村裡麵貧窮且傻嗬嗬的生活過,自己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變成永遠都愁眉不展的樣子的?
既然到了現在這個時候,關於妹妹的事情想不放下也不可能了,自己是不是也應該試試重新找尋一下最初的那種感覺?
在等待判決和最高法死刑裁定的這段時間裡麵,林嘯人變得輕鬆了許多,也慢慢的變得開朗了一些。
有一天,妹妹來探視,他還有心情和妹妹開玩笑說這裡麵的夥食不好,都快趕上咱小時候吃的東西了。
林夕雖然直到現在也很難相信這些事情是哥哥做的,而自己依然每次見到林嘯都會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但是相較於剛知道這些事情的時候已經好了很多。
兩兄妹在一起的時候就是聊聊過去,再聊聊現在。
她卻很少提及未來的事情,倒是林嘯在一直追問她。
得知林夕現在在外麵做了兼職,可以養活自己,她會把研究生讀完,卻不會按照林嘯的意願繼續讀博。
因為她不喜歡,學習實在太辛苦,林嘯在這點上確實像一個家長,根本沒有問過她的意見。
林嘯說好,你想乾什麼就乾什麼,以後你照顧好自己,哥也管不了你了。
林夕又哭開了。
林嘯說我瞎說我瞎說,你彆傷心,咱好好聊會天兒。
日子日複一日的過去。
林夕已經很久沒有來探視林嘯了,打電話也開始時接時不接。
當有一天,林嘯的耳朵裡麵,永遠是那句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的時候,林嘯知道,林夕可能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