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西海畔等了兩日,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沒有見到任何水族從海裡出來。
無論是妖怪還是神仙,壽元都是以百年為單位的,他們碰到有人出來的概率,確實不高。
不過二人倒是在海邊看到了許多僧人。
這些僧人大多是喇嘛裝束,手中旋轉著經輪,沉默的沿著西海畔走默默而行。
王建國和孫婕二人並不修佛,卻也大概知道西藏這些喇嘛們大多都是苦行僧,畢竟西藏地處高原,氣候惡劣,能在那裡修行的,身體和精神都必須在線。
他們並不了解西海對於藏傳佛教的意義,自然也不知道這座矗立於群山之中的巨大湖泊,乃是這些喇嘛心中的聖地。
看到有人居然能不懼寒暑,隻穿兩件常服便在此處紮營,那些喇嘛自然也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出他們的不凡。
然而這些喇嘛卻也沒有把二人當成神佛菩薩納頭便拜,隻是在經過時都和二人點頭見禮,接著繼續沉默著沿湖而行。
小隊從不以神佛自居,自然也不會在這些普通和尚麵前擺架子,每一次孫婕都恭恭敬敬的回禮過去,倒是讓一旁的王建國有些嗤之以鼻。
這倒不是他心懷惡意,單純就是脾氣使然罷了。
第三天的白天,就在二人像之前那樣盯著海麵怔怔發呆的時候,一個聲音忽然從二人背後響起。
「二位這是看什麼呢?」
倆人一回頭,便見一個男子豐容俊朗,儀態偏偏,最有特點的便是他那一身黑色長衫,更映襯得他極為出塵。
傻子也知道這個男子不是凡人,孫婕斟酌開口說道:「我二人來此是在等待西海水族出來,好向西海龍王稟報,能夠幫忙引薦一下。」
「你們在這裡等的話,可是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了,畢竟天庭若是不下旨,極少有人從海裡出來。」黑衣男子說道。
「您是?」孫婕問。
「我是這裡的土地,看二位麵生,所以出來和二位打個招呼。」黑衣男子灑然一笑。
「那您有辦法能幫忙通傳一聲嗎?」孫婕又問。
「我隻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土地,又哪裡有資格麵見龍王。」黑衣男子說道,「不過你們大可不必太過心急,一旦天庭下了雨旨,龍王總是要從海裡出來的。」
「您可知天庭多久會降下雨旨?」孫婕又問。
「這我倒是不知,不過此地上次下雨,是在半載之前。」黑衣男子說。
「啊?」孫婕花容失色。
這地方半年才下雨,他們哪有如此多的時間等待?
王建國在一旁一直沒說話,冷眼旁觀著二人交流,此時才開口說道:「我們隻有半月時間。」
「那二位為何不自己下去?我有幸見過龍王幾麵,他的人還是不錯的。」黑衣男子說。
王建國總不好意思說自己慫,開口說道:「我二人水性不佳,所以也就隻能在此等待了。」
「既如此,那我也不多言了。」黑衣男子說,「但不知二位找龍王有何事,可否告知在下?」
孫婕望向王建國。
王建國想了想,忽然開口說道:「我這裡有酒肉,可願意共飲?」
黑衣男子眼睛一亮:「求之不得!」
老王頭也不廢話,從空間神器中取出老白乾和下酒菜,滿滿給對方倒了一杯。
黑衣男子倒也痛快,和王建國一碰杯,接著一飲而儘。
「好酒!」他痛快說道。
可不是好酒麼,六十多度呢。
二人邊吃、邊喝、邊聊。
孫婕在一邊看著,心說王叔叔今天這是怎麼了。
王建國言談無忌不是一天兩天了,可若說是對外界的警惕之心,他不比齊貞弱多少,很多時候王建國心裡的彎彎繞繞,孫婕都完全猜不透,但最後往往能獲得極為不錯的結果,至少對於人性的判斷這一塊,孫婕要比王建國差得遠了。
一個經驗豐富的老兵,居然會在完全陌生的地方和一個陌生人把酒言歡,這絕對是一件極不尋常的事情。
老王的酒喝得痛快,卻並沒有直接和對方說正事,而是天南海北的聊了起來。
老王的知識儲備並不算豐富,但經曆卻極多,無論是當年自己當兵時的所見所聞,還是在其他遊戲世界中的冒險故事,都信手拈來。
這黑衣男子的見識則更加廣博,與老王交談時也並不一味探查老王頭的私密,反而許多時候都在說自己當土地前後所經曆的故事,而且提的問題和說的話,都掌握在一個十分穩妥的分寸上,既不會讓人覺得有侵略性,更不會探聽他們的**,卻並不敷衍,言談之間讓人十分舒服。
當然其中仔細拿捏的分寸以及其中所展現出的老辣,就不是孫婕能夠聽的明白的了。
他似乎忘了自己最開始的那個問題,隻是和王建國海闊天空的聊著,把酒言歡,無比暢快。
三杯酒下肚,王建國便知道對方也是同道中人,於是言談之間更加無羈,隻是他說來說去,依舊秉承著隻談風月,不談正事,倒是讓孫婕無奈的很。
黑衣男子並不催促,依舊緩緩飲著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