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聖上樓遠鈞今年才二十一歲,若算他什麼時候登基,其實他十五歲就登基了,但在過去幾年他都在太後與國舅的壓製之下始終無法親政。
直至去年樓遠鈞才拿回權柄,可以陸續任用一些始終跟隨自己的人。
樓遠鈞本沒打算親自來的,還是聽韓凜告假說想來接外甥才臨時起意微服與韓凜一起出了宮。
沒想到江清泓之子瞧著與他記憶中的江清泓完全不一樣。
江從魚自己的長相其實挑揀著爹娘的優點來長,從小就是極其討喜的,隻是他性情實在太跳脫了,很多時候都能叫人忽略了他的相貌。
唯有在犯了錯或闖了禍的時候,他才知道利用自己那張很容易叫人喜歡和心軟的臉認錯討饒。
在不需要哄著彆人的時候,江從魚身上有著股蓬勃旺盛、野生野長的生命力。比如此時此刻江從魚那滿臉的歡喜與熱切,就與樓遠鈞見過的所有人都不太一樣。
江從魚可沒樓遠鈞那麼多想法,他滿腦子隻有一個念頭——
世上還有這種好事?!
都不需要他找由頭去結交,這人直接就是他師兄了!
江從魚麻溜跑過去問樓遠鈞:“師兄,我能坐你旁邊嗎?”
柳棲桐:。
逐漸理解楊師叔看著自家學生對彆人大獻殷勤時的感受。
有了樓遠鈞這個新“師兄”,他這個舊師兄顯然已經被江從魚拋諸腦後了。
更要命的是,剛才他叮囑的話江從魚顯然一句都沒聽進去。
江從魚能交上那麼多朋友,和他一張嘴很能說有很大關係。他隻和樓遠鈞聊了一會,就和樓遠鈞互通了姓名與家庭情況。
得知樓遠鈞父母雙亡,從小過著寄人籬下的生活,江從魚頗為同情。他大方地允諾:“柳師兄說陛下給我賜了處大宅子,你要是不開心了隨時可以來我家裡小住!”
樓遠鈞道:“我怎麼好去師弟家打擾?”
江從魚說:“哪有什麼打擾不打擾的,我家也沒有彆人了。”
他早便知道父母已死,倒也不至於太過傷懷。
他父親雖心懷天下、死而無怨,卻還是在決定去走那條必死之路時想辦法護住他的性命,可見他父親也是愛他的。
至於父親死時受株連的九族?據說他父母都和家裡人有仇,他父親落魄時那些人隻知落井下石,他父親榮顯時那些人又巴巴地湊上來要好處。
既然他們伸手拿好處時沒猶豫,那受他爹牽連一起死的時候就彆喊冤了。
簡而言之,江從魚父親所有的仇人墳頭草都老高了,他這個當兒子的隻需要快快樂樂地活著就好!
江從魚也沒有辜負父母的期望,從小到大都快活得不得了。
樓遠鈞見江從魚提起家中無人時眉眼竟還是全無陰霾,也笑著應道:“好。”
江從魚也不管人家是不是客氣兩句,隻歇了一會便央著柳棲桐帶他們去看皇帝賜下的大宅子。
聽說當今聖上對他父親的死滿懷愧疚,親自擬旨給了他許多賞賜,什麼金銀財寶、什麼宅子田莊、什麼爵位官職,給他,給他,統統都給他!
所以他這次還真是什麼都沒帶,兩手空空來京師享受這突如其來的潑天富貴。
江從魚對著樓遠鈞一頓猛誇:他們那位陛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