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從魚抬眼看去,隻見秦溯臉色有些蒼白,氣息也有些不對,不由關心地詢問:“你是不是哪裡受傷了?我送你去趙大夫那邊看看吧,趙大夫嘴巴很嚴實的,不會與人說閒話。”
趙大夫是國子監的坐館大夫,江從魚自小沒少摔摔打打,深知認得個醫家的重要性,早早便去與人混熟了。
秦溯本想拒絕,才開口卻覺天旋地轉,忙坐到了旁邊的凳子上。
江從魚見狀忙打開自己擱在一邊的褡褳,從裡頭翻出個油紙包來,卻是他昨兒捎回來的薄荷餅。他給秦溯遞了一塊,說道:“你這是沒吃早飯吧?你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我再送你去趙大夫那邊。”
秦溯早上確實什麼都沒吃,沒什麼胃口。剛才上馬後牽動了傷處,他便一個人過來歇著了。
此時秦溯頭暈目眩,連眼前的人都有些看不清,等那糖餅喂到自己嘴邊後他才下意識地張嘴吃了。
還是靠著那提神醒腦的薄荷起了效,他的腦海才漸漸清明起來。
眼前喂自己吃東西的人的模樣也印在了他眼底。
是江從魚。
江從魚見秦溯有了好轉,便把剩下半塊餅塞他手裡讓他自己吃,自己則起身往他碗裡換上白水,口中說道:“空腹喝茶不好的,你喝點白水送送,一會應當就能自己走了。”
江從魚知道讀書人大多有好麵子的毛病,不到萬不得已是不願叫人扛著走的。他們連找大夫都不太樂意,最愛自己拿著幾本醫書讀,讀完就覺得自己“不當良相便當良醫”了,生
病後隻管照著書上給自己抓藥。
以前江從魚請大夫給他老師看病的時候,那老大夫曾與他閒話了許久,說古時某個大文豪給自己開藥治病,硬生生把自己給治死了!
嗚呼哀哉!
枉費他們讀了那麼多書,怎麼就不知曉術業有專攻的道理?
江從魚看人還挺準的,隻接觸了一會便察覺秦溯也差不多是這類人。
秦溯緩了過來,到底也是不想自己傷勢加重的,起身與江從魚一同去了趙大夫去。
江從魚把人送到後並不多留,揮揮手說道:“接下來我也幫不上什麼忙,先回去上課了。”
秦溯知道江從魚是在照顧自己的顏麵,朝他露出個蒼白無力的笑臉:“多謝你送我過來。”
江從魚道:“沒事,離得也不遠,就這麼幾步路。”
校場這邊是跌打損傷高發地,趙大夫平日裡都待在這邊坐診的,走回去確實隻是百來步而已,他也是怕秦溯路上昏倒才陪了一程。
出了趙大夫的藥堂,江從魚暗自納罕:秦溯堂堂首輔之子,怎地才休沐一日就受了傷?還是見了血的那種。
真是叫人百思不得其解。
既然秦溯不願叫旁人知道,江從魚也隻是在心裡瞎琢磨了一會。他邁步準備回校場去,一抬頭卻在不遠處的楓樹林裡看到了抱臂等在那兒的袁騫。
江從魚跑過去問:“你怎麼在這?”
袁騫道:“瞧見你跟秦溯走了,過來看看。”
江從魚知曉他是擔心自己,朗笑道:“沒什麼事,就是在茶寮看到秦溯臉色不太對,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