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從魚道:“那你來國子監找我,難道非得哭得讓滿大街的人都來看嗎?你好言好語與門房說一聲,我不就出來見你了?我與劉叔熟悉得很,他不是那種會為難人的惡門房,你說明因由他自然會讓人去喚我出來。”
圍觀群眾也不都是傻子,聽江從魚這麼一說便都反應過來了。
對啊,要是無冤無仇的,這少年又是哭又是跪做什麼?
難道不知道讀書人最要緊的就是名聲嗎?他這麼一鬨,滿京師都會傳得沸沸揚揚。
可見這少年就是想裹挾著眾人替他出頭,倒逼江從魚養著他們一家子。
幸好江從魚是個伶俐的,一開口
就點出了對方的險惡用心,不然大夥都得被帶偏了。
不少人看向那少年的目光都有些不善了。
畢竟大家都是急公好義(順便滿足一下八卦之心)才被吸引過來的,現在發現自己差點被人利用了,他們怎麼能不生氣?!
這時林伯也聞訊趕了過來,見到江從魚被人圍在中間簡直又氣又急。
他們根本不想搭理這些江家人,沒想到有人偷偷把這些家夥從流放地給捎到京師。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一想到江從魚可能受委屈,林伯就心急如焚地讓眾人讓一讓,自己是江府管事。
眾人一聽又來了個當事人,馬上又支棱起來,齊刷刷給林伯讓出條道,看看今天這熱鬨接下來會如何發展。
江從魚見了人,朗笑著喊了聲“林伯”。
見江從魚好好地站在哪兒,瞧著很有點他父親臨危不亂的從容氣度,林伯眼眶不知怎地有些濕潤。
即使那人沒親眼見過這個孩子的降生,這個孩子卻還是依稀有那人當年的模樣。
這約莫就是血脈相連吧。
有可以處理事情的人來了,江從魚便說道:“我剛到京師第二日就進了國子監讀書,不太清楚當年的事,還以為江家已經沒彆人了。”
“既然江家還有人在,那我預備回家鄉置辦些族田,拿族田每歲請幾個好先生辦個族學,這事兒就交給林伯你去辦了。”
“倘若族中有孤老無人奉養,也可以去尋族老支取些錢糧應急,不過那些好手好腳的人可不能由族中白養活,那會把人養廢了。”
那少年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圍觀的人也連連點頭讚同道:“對對,有手有腳的,難道不能憑自己的本事賺錢?若是人人都想著白拿好處哪還得了!”
現在眾人看著那哭得極為可憐的少年,都覺得他們祖孫倆老的不是好東西,小的也不思進取,看彆人富貴了便找上門來打秋風。
這家夥還不是單純的打秋風,而是奔著毀人家名聲來的。
其心可誅啊!
人家得了親爹蔭佑還不驕不躁,一到京師就直接進國子監念書了,多好的孩子啊!
大多數人家裡都有孩子,天生就對好學生多幾分偏愛,基本已經沒什麼人站在少年那邊了。
陪著少年過來的黑瘦男孩也一臉迷茫。
他竟覺得江從魚說的話句句都有道理。
明明不用跪的,怎麼他非要這麼做?倘若當年江從魚祖母真的是他祖母害死的,他又有什麼臉麵來求江從魚讓他們住進江府去?
林伯見事情已了,客客氣氣請眾人散去,自己帶著那少年與黑瘦男孩走了。
江父當初在先皇震怒之下被株連九族,但老家還有不少隔房的叔伯兄弟在。隻要置辦族田的事情安排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