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顧飛等人從三個點位回到營地集合。
容眠:“火處理了嗎?”
顧飛點頭,抹了把腦門上的汗,蹲坐在地上:“澆過水了。”
其他幾個隊員也累得夠嗆,靠坐在地上喘氣。
“為什麼會來這麼多蛇?也太看得起我們了吧?”
“這是新手難度?學校要整死我們?”
“差點命沒了。”
危機過去後,大家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了這次意外上。
雖說都是第一次來危險區,但星戰沒少玩。
星戰中的荒野求生賽,可以模擬出各個等級危險區的情況,像剛才這麼大規模的蛇群襲擊已經遠遠超出了一級危險區的難度。
聽到他們的討論聲,容眠偏頭看向那邊正在互相包紮的學生們,心裡多少有些猜測。
他又看向河邊。
火澆滅後,煙薄了不少,再過不久就會被風完全吹散。
大片蛇血會把附近的變異野獸吸引過來,這個地方不能待了。
“困不困?”
容眠問宋洋,“還走得動嗎?”
宋洋:“困,走不動。”
晚上大部分人都休息過,隻有宋洋沒有。
容眠起身,摸摸他的頭安慰道:“一會兒我背你,你趴我背上睡。”
宋洋:“……”
聽到這話的顧飛:“……”
對這傻兒子真好。
容眠把手裡的水壺還給宋洋,走到正在包紮的徐濤麵前,低聲問:“你隊裡是不是有人在紮營前受過傷?”
見他走過來,徐濤低著頭,本想假裝沒看見。
剛放了狠話,轉頭就被對方救了,哪還抬得起頭?
可怕什麼來什麼。
徐濤繃著臉,硬著頭皮道:“是啊,這一路走過來那麼多變異種,哪能不受傷?!”
旁邊聽到他們對話的學生立刻附和,甚至卷起衣服給容眠看傷口。
“我們碰到了野豬,我的手差點被它的獠牙刺穿,幸好隻是擦傷。”
“我摔了好幾次,手擦破皮了。”
“我也擦破了。”
被從河邊救回來,一群人看容眠的眼神熱切了不少。
容眠依次看過去,沒說什麼。
餘光見一個縮在角落裡的omega少年,對方捂著左腿,身體在微微發抖。
他眼神一閃,繞過這群人走過去。
“你的腿怎麼了?”
少年一驚,把手移開。
“沒事啊。”
容眠視線落在他左邊的小腿上,在他麵前蹲下來,抬手按上去。
“嘶——!”
omega少年猛地一縮,額角瞬間沁出了冷汗,“彆碰!”
容眠皺眉,一把抓住他的腳踝,幫他把軍靴脫下來。
其他人不明所以,紛紛圍過去。
在手電的光下,容眠將他的褲腿卷起來。
當看清他小腿上的傷時所有人倒抽了口氣。
白皙的皮膚上有一道近十公分的破口,隻潦草地纏了幾圈紗布。
繃帶已經被血染紅,濃重的血腥味裡還摻雜著一絲惡臭。
跟過來看熱鬨的宋洋被這氣味衝得偏過頭,眉頭微皺。
“傷口沾了毒,還化膿了。”
訓練服的防水性好又厚實,很多時候皮膚劃破了,衣服卻還能完好無損。
周圍的人都覺得不可思議。
“林悅,你受傷了怎麼不說啊?”
林悅低著頭,唇角繃得很緊,整個人顫抖得更厲害了。
容眠:“一級變異種的毒性雖然不致命,但放任不管的話也有可能導致腿部組織壞死,會瘸。”
見他猛地一抖,眼角都濕了,容眠這才抬手解開他的紗布。
“受傷幾個小時了?”
林悅被他的話嚇破防了,老實交代:“六個小時前,打野豬的時候被劃傷的。”
容眠:“吃過解毒劑了嗎?”
林悅忙不迭點頭,怕聽到會瘸腿的噩耗,他又補充道:“紗布也換過。”
容眠:“什麼時候換的?”
林悅猶豫道:“我趁他們都睡了偷偷換的。”
容眠:“換下來的紗布呢?”
林悅低聲說:“扔在河邊了。”
容眠和宋洋對視了一眼,心道一聲果然。
一些種類的蛇本就在夜裡活動,而且蛇類嗅覺非常靈敏,這染血的紗布丟在河邊,就等於是在告訴它們這裡有獵物。
默默聽到現在的徐濤氣得一腳踹在樹乾上。
“染了血的紗布你扔河邊?!想害死我們?!”
林悅:“我不是故意的。”
徐濤怒罵:“管你是不是故意的!因為你,我們一群人差點被蛇吞了!”
其他人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都陷入了沉默。
畢竟是剛共患難過的夥伴,傷人的話說不出口,可他無知的舉動確實給大家造成了很大的傷害。
容眠耐著性子問:“你為什麼不說呢?”
被責備,林悅咬牙強忍著沒哭,卻聽到容眠溫柔的聲音忍不住抹了把眼淚。
“實戰考核是個人戰,大家不是真正的夥伴,隻是互利合作而已。”
他紅著眼,聲音哽咽,“受傷了就會拖隊伍後腿,沒有利用價值的遲早會被丟棄,我不想一個人走,我害怕!”
這話一說,連徐濤也沉默了。
大家都有這個想法,隻是沒人說出來而已。
誰願意拖著傷員前行?
彼此間並沒有綁定的利益,隻要自己能到達終點,就是勝利。
容眠查看了他腿上的傷口,轉頭正要開口,一個藥箱就遞到了眼前。
“你要什麼,我給你。”宋洋打開藥箱,“我猜猜,首先是酒精棉球?”
容眠伸手接過來,忍不住輕笑。
“讓主席給我做助理,受寵若驚啊。”
宋洋順口接:“副主席要是覺得過意不去,以後學生會的事多擔待點。”
容眠邊清理傷口邊調侃:“事情都我做,那你做什麼?”
宋洋:“花瓶啊。”
沉浸在沉重氛圍中的眾人:“……”
你認真的嗎?!
見一圈人都看著他,宋洋漫不經心的:“怎麼,我這張臉當花瓶不夠格?”
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