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晰感知到,麵前的男人身體一瞬間的變化,好像忽然冷卻下來,但臉上還是帶著溫和的笑意。
這樣的話題未免太直白,他們兩人都未曾開誠布公的講過彼此的感情狀況,一個覺得沒有必要,而另一個,是在小心翼翼的避免。
也是第一次有人問季庚禮這個問題,他自小養的散漫,家裡有錢,人又長的帥,按理說指不定就是個萬花叢中過的浪蕩公子哥,但他的成長過程中,兄長季庚邗對他的影響實在太大。
季庚邗是那種真正溫文爾雅的人,他自小由爺爺親自教導,老爺子一輩子愛國愛黨,正氣凜然,他學中國傳統的儒家道家文化,也學老爺子身上的正氣,與大嫂青梅竹馬,結婚之後更是舉案齊眉和和美美。
耳濡目染之下,季庚禮其實對於感情是一種寧缺毋濫的態度,否則這麼些年,身邊不可能沒有一個女人。
未婚妻是當年季庚邗把關之後,替他定的,那時候季庚禮還在英國讀書,訂婚前都隻與女孩見過一麵,後來一直保持著不鹹不淡的聯係,回港城之後本來打算年底結婚,結果季庚邗去世,那女孩眼見季家可能會倒,於是趨利避害,做了當時最有利於她的選擇。
說起來,他是被放棄的那個。
隻是沒想到,一向閒散的季庚禮,倒真把季家這一攤子給鎮住了。
後來......後來的事情,池晚黎不小心踩到他的腳尖,也扯回了他的思緒,他目光沉了幾分,語氣淡淡:
“怎麼?”
他幾乎從來沒有用過這樣冷淡的語氣同她說過話,倒叫池晚黎心裡一凜,許是被他溫和的好情人的模樣給欺騙了,忘了他實則是個多麼冷心冷清的人,他的世界從來未曾對她打開。
剛剛一瞬間而過的酸澀被努力壓下,她勉強笑笑,有種介於認真和開玩笑之前的語氣:
“看看你給彆人都送什麼生日禮物。”
季庚禮誤以為她想參考禮物的價格,“不用,你隨意。”
他的話音落,音樂恰好停止,換下一曲的空擋,這幾十秒的留白格外讓池晚黎難堪,她連臉上的勉強的笑意也維持不住。
“好,我再想想。我累了,想去歇一會。”
季庚禮看她臉色,頷首:“我送你過去吧。”
她掙脫他扶著她的手臂,“不用,我自己過去就行。”說罷沒有再看季庚禮一眼,徑直朝吧台走了過去。
季庚禮看著自己空空的手掌,眸中有片刻晦暗不明。
池晚黎去吧台,剛坐下,點了一杯低度數的雞尾酒,再回頭去看,季庚禮旁邊已經湊上一位金發碧眼的外國女士,季庚禮臉上始終是笑,不知道他說了什麼,引得那位女士大笑起來。
她收回視線,猜想這一曲兩人會共舞,她在心裡豎起來高高的的屏障,時刻警醒自己,她與季庚禮這段關係,動心的人會輸,倒不如守好自己的心,不聞不問才能不癡不傻,不貪不念。
她笑著跟調酒師說聲謝謝,端起那杯冰藍的酒飲一口,隻覺酸澀,但已然分不清,是這酒的味道,還是她的心情。
一口接著一口,一杯酒很快見底,而時間不過將將過去幾分鐘,她將杯子放到吧台上,感覺到有個人坐在了她身旁,她也沒有好奇心去看。
“怎麼喝這麼急?”
季庚禮不過多與彆人講了幾句話,就見自己家這人把酒當水喝,一停不停。
池晚黎聞言愣住,反應幾秒,抬眸去看他,毫無意味,半響,她招招手,示意季庚禮將頭湊過來。
季庚禮挑眉,雖訝異,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