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羽驚恐後退,“你,你你要乾什麼,我可不是你想象的那種人!你還當著你師尊的麵呢怎麼就敢……”
溫珩:“閉嘴,彆吵吵,我對你的肉.體和靈魂沒有一點興趣。”
宋子羽仍然戒備地捂著自己的領口,很顯然已經被嚇出來了點心理陰影,“那你讓我脫衣服做什麼?”
“我和師尊之前發現惡藤古怪得很,隻喜歡長得好看的女弟子,”溫珩的眼神在他臉上來來回回,笑了,“看你長得清秀,不如把銀甲脫了,扮成女弟子做個誘餌試試?”
“你說得輕鬆,”宋子羽嚷嚷道,“你們長得也好看,你們怎麼不——”
話說到一半,和鬱明燭幽幽的眼神對上了。
他把話咽回去,對著溫珩重新嚷嚷:“我隻是說你,你長得也不醜啊,你怎麼不扮個女人來看看?”
溫珩無辜道:“我又沒有大師兄急著要救。”
宋子羽擰著臉,腦補了一下自己頭戴絨花俏衣紅唇的模樣,一時間接受無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不行不行,你肯定是耍我的……何況我一個天生的男人,就算脫了銀甲也變不成女的。”
“古藤又不是神仙,無非靠外貌或是靈場判斷,你把外貌做出來,靈場師尊會幫你偽飾的。”
溫珩說著就要上手開扒,宋子羽驚慌躲閃,“不行,你住手!”
幽螢點點的靈池邊,兩人一逃一追,一個急吼吼扒人衣服一個臉通紅捂著胸,“住手”、“來嘛”和帶著幾分哭腔的“你無恥”不絕於耳。
場麵很難評。
“噓。”
鬱明燭忽地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側耳聽了片刻,“外麵的雷聲止了。”
兩人齊齊停下動作,宋子羽愣愣發問:“雷聲止了?”
溫珩似是忽然想到什麼,若有所思地看去,果然見鬱明燭眼底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麵上卻故作一派正色。
鬱明燭道:“要麼,崇煬已經受過了六重天雷,突破金丹步入元嬰,要麼,便是人快要死了,天道不會糾纏死人。”
石室內忽地安靜下來,溫珩極重地歎了口氣,順著鬱明燭的話意說了下去。
“無論突破了還是要死了,若正是奄奄一息的時候,恰好落在那魔藤手上……”
鬱明燭也好似頗為遺憾:“世事無常,誰能料到北昭峰最為聰慧的弟子,今日居然會殞命在魔藤的手上。”
“真是可惜了。”
“人各有命。”
“誰讓他真心相待的師弟居然連一點點小代價都不肯付出呢。”
兩人的歎息一聲重過一聲,餘光皆是落在宋子羽臉上,眼看著他麵色青了又白,越來越難看。
終於,宋子羽單純的道德被狠狠綁架。
“彆說了,”他深吸了一口氣,滿臉視死如歸,“來吧,我準備好了。”
……
滿室歸於寂靜,隻剩沉重又緩慢的的古藤撲動聲,一下一下,像呼吸一般規律。宋子羽席地坐在藤條編成的長階上,仰著頭看岩壁上的點點熒光。
溫珩和鬱明燭將身影隱在之前的岩石甬道裡,四下寂靜,閒來無事,便有一搭沒一搭地低聲聊起天。
“師尊,你說那惡藤真能被這種簡陋的辦法引來嗎?”
“不見得,”鬱明燭緩緩道,“其實,就算不成,也總有其他法子的。”
“是啊,不見得。”
都知道不見得。
但溫珩仍舊唇畔抿出笑,將手攏在口邊,朝著遠處稍微抬高了聲音。
“喂,你把腿並一並,哪有女子像你這樣坐得跟地痞流氓似的!”
離得太遠,光線昏暗,看不清宋子羽的表情,單從他收回腿的力道來看,顯然是忿忿不平,在心裡罵了一萬句過不了審的。
溫珩低聲笑了,“就算不成,能看他氣的吐出血來,也挺有意思的。”
反正天雷停了,蕭長清沒死,宋子羽握著個能感應的信物沒哭喪,說明崇煬也沒死。除了可能出現點不該出現的火花之外,問題不大。
溫珩自顧自數著,忽然聽到身邊的鬱明燭開口,似是斟酌著,語氣猶疑。
“你方才,為何不讓我殺他?”
“誰,”溫珩怔了怔,回過神來,意識到明燭說的是古藤老人,便反問道:“為何要殺他?”
鬱明燭默了默,“雙生藤同根同源,雖無天生本性的善惡之分,可若其中一株沾染了魔氣,便不同了。”
溫珩站得累了,便隨意地就地坐下,半靠在冰涼的岩壁上。
卻不想黑暗中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居然是鬱明燭也悠然一掀衣袍,在他身側坐了下來。
身側的人沉沉開口,“魔氣遲早會蔓延到這一株上來,他終歸也會變成十惡不赦的魔類。今日不殺,來日也留不得。”
溫珩嘖了一聲,正要說那多大點事,來日再殺唄,卻忽然心頭一顫。
不對,大大的不對,師尊這是點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