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小言被說服了,問道:“怎麼對他……死纏爛打?”
安修傑愣住了,片刻後才反應過來,他眼前這個瓷娃娃一般精致漂亮的少年,從小到大都是眾星捧月般的存在,不經意間的眨眨眼、動動手指,就能讓所有猛1都拜倒在他白皙纖細的小腿旁,哪裡體會過追人的心酸?
“舔狗、呸,追人三大法寶——撒嬌、示弱、肢體糾纏。”
安修傑指了指自家書櫃裡封麵花哨的小說道:“借你一點專業資料,你回去日夜拜讀,嚇跑紀宸霖指日可待。”
懵懂的雲小言重重地點了點頭。
——
次日早晨,微風和煦,雲小言穿著自己最喜歡的一件雪白襯衫,外麵套了件羽絨服,坐在自家司機車後,緊張地想象著和紀宸霖結婚領證的場景。
而紀宸霖已經提前在門口等著他了。
男人身形頎長,有著完美的倒三角形身材,緊致的黑色西裝勾勒出他清晰利落的肌肉線條,站在民政局門口,儼然是一道鋒利又吸引人的風景,讓路人都忍不住頻頻側目。
雲小言吞了吞口水,推開車門下了車,朝男人招了招小手。
“行李帶了嗎?”紀宸霖朝他走來。
雲小言動作愣了下。
他本以為紀宸霖昨日的意思是兩人上午領完證之後,回家休整一下,下午再搬過去。
但現在仔細思來,像男人這般薪資以秒計算的大忙人,字典中怎麼會有“休整”這個詞。顯然是將行李丟車上,領完證就搬來得快。
“我、我忘拿了。”雲小言支吾道。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紀宸霖從來沒有對他疾言厲色過,但他還是有些害怕對方。
好在男人隻是蹙了蹙眉頭,沒有再說些什麼地走向了民政局。
兩人剛邁入大門,便有工作人員畢恭畢敬地迎了上來。
紀宸霖朝其點了下頭,對方立刻俯首輕聲說起了些什麼。男人默默聽著,隻是偶爾“嗯”一聲。
但一旁的雲小言卻無心關心自己的終身大事。
他看著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姿和插在口袋裡的手,在心裡給自己打氣了一遍又一遍,然後才同手同腳地走上前,當著工作人員的麵,低著頭,慢慢地攬住了紀宸霖的胳膊。
追人三大法寶第三式——肢體糾纏。
雖然他一直盯著自己的腳尖,但仍能感覺到男人存在感極強的視線倏然落在他的頭頂。
這種感覺簡直度日如年。
沒過多久,對方冰冷至極的聲音就隨之輕飄飄地落了下來:“鬆手。”
其中含著明顯的不滿和疏遠,像是忠貞的烈女被人玷汙了清白,下一秒就要暴走。
雲小言心中短暫地糾結了一下,然後還是像小白兔逃回洞穴一般,“嗖”地收回了手。
紀宸霖輕撫平被少年揉皺的衣袖,用下巴指了指前麵的工作人員,冷漠道:“去吧,跟著他。”
雲小言茫然地抬頭看向了那雙漆黑不見底的眼眸,企圖讀懂男人的心思。
唔……果然還是看不懂。
他無奈點點頭,乖巧地跟在了引路的工作人員後麵,而紀宸霖就不緊不慢地走在他身後幾步,像是盯著小羊羔的大灰狼。
到了某間內部房間門口,雲小言才再次鼓足了勇氣,轉身問著身後的男人道:“你……是不是不想跟我結婚呀?”
他白細的手指緊張地攥緊了衣角,心裡卻打算著,隻要男人一說“是”,就立刻順著滑滑梯滑下去,好聚好散再也不見。
民政局燈光明亮,少年仰著漂亮的小臉,小鹿般清透的眼眸中閃著亮光,寫著單純到藏不住的期待,讓人怎麼也無法說出讓他難過的回複。
紀宸霖怔愣了一下,薄唇輕啟,依舊冷硬地吐出幾個字:“這不重要。”
雲小言“哦”了一聲,耷拉著眼眸地轉過了身去。
男人聽出少年聲音中的失落,皺了下眉,朝少年伸出手,道:“身份證。”
“哦哦。”雲小言急忙從口袋中掏出自己的身份證,小心翼翼地放在男人的掌心裡。
民政局內部辦公室裡,幾個資深工作人員匆忙地整理著資料。
反正萬事有紀宸霖,雲小言乾脆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等男人確認無誤後就上前簽字。
幾個工作人員恭敬地地跟男人說著什麼,男人神情淡淡,除了“嗯”和皺眉外,很少給其他反應。
原來他對誰都是這樣不鹹不淡的,一句話不會超過三個字。雲小言心想。
領證結婚的步驟繁瑣,雲小言在椅子上晃動著自己白細的小腿,百無聊賴之間,索性掏出了手機開始愉快玩耍。
點開微信,回複了一圈父母朋友關心的信息,又和狗頭軍師安修傑互懟了幾個來回,再度閒下來的雲小言還是無法自控地點開了和前男友的聊天界麵。
雨林啊,我今天就要結婚了。
看著那漆黑如墨的頭像,雲小言想戳開它,看看對方今天有沒有再換名稱,但卻一個手滑——
【我拍了拍“。”】
雲小言:“?”
少年心跳如鼓噪,恍惚之間,想起曾聽彆人說過,在微信誤拍對方後,隻要再戳頭像兩下,就能撤回“拍一拍”了。
雲小言急忙又點了對方頭像兩下。
於是……他又拍了對方一次。
雲小言:“……”
就在他手忙腳亂地研究著怎麼撤回的時候,人群中的紀宸霖突然毫無征兆地朝著辦公室門外走去,臨走前,隻丟下一句:“我去接個電話。”
看著那似風一般快步往外走的頎長背影,雲小言頭頂緩緩冒出一個問號:“怎、怎麼了?”
不結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