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李龍起來的時候,感覺屋子裡溫度已經很低了。他搓了搓手腳,三下五除二把衣服穿好,走到爐子跟前,拿火鉤子捅了捅,發現爐子裡的火早滅了。
昨天晚上回來後累得夠嗆,就沒從煤棚裡續煤,現在還得重新架火。
推門出去,李龍搓了搓手,小跑著去到煤棚那裡,扯了幾根蘆葦引火用,又抓了一捧苞米芯子,帶著兩根劈柴匆匆回到了屋裡。
就這一會兒功夫,耳朵已經凍紅了。
把爐子門打開,用火鉤子把裡麵的爐灰清乾淨,放上蘆葦,鋪好玉米芯子,再放上劈柴,蓋上爐蓋子,取出自己的煤油打火機,彎腰從爐門那裡點燃專門留出來的蘆葦毛子,看火著了起來,便關上了爐門。
他正收拾爐灰的時候,門被推開,李強搓著手走了進來:
“叔,俺媽喊你過去洗臉準備吃飯呢。”
“啥飯?”李龍一邊撮爐灰一邊問。
“苞穀麵糊糊,鹹菜,苞穀麵餅子,對了,還有饅頭!”李強的眼睛亮亮的。
“挺好的。”李龍笑著說。
“不好,俺還想吃肉。”李強小聲說,“俺姐不讓俺說,其實俺知道,她也想……”
“那中午咱們吃肉。”李龍端著用撮箕裝的爐灰出門,邊走邊說道:“好不好?”
“好!叔,吃啥肉?”李強仰著頭,眼睛亮晶晶的問,“還是吃老雀肉嗎?那個好吃,就是肉太少了。”
“呱呱雞。”李龍摸了摸李強的腦袋說,“不急啊,先吃早飯。”
“呱呱雞是啥?家裡的雞俺媽可不讓宰,說明年下雞蛋呢。”
“不是家裡的。”李龍出去把爐灰倒了,撮箕放在門口,領著李強進了西屋。
做飯燒水的蒸氣讓外間廚房有些潮,梁月梅正在炒鹹菜,看到李龍進來後,一邊翻炒一邊說道:
“小龍,快洗臉,準備吃飯了。”
“好。”李龍應了一聲,去角落臉盆架那裡,看裡麵是換過的清水,便匆匆洗了一把。
李強已經跑進了他和李娟的房間,大聲對姐姐說道:
“姐,叔說中午吃呱呱雞!”
“啥?”李娟正在收拾她和李強的枕頭被子,沒聽清。
但外麵的李建國聽到了,喝斥了一句:
“吃啥呱呱雞?現在哪抓呱呱雞去?”
李強有些委屈,走到李建國那裡,倔強的說道:
“是我叔說的,我叔說中午吃呱呱雞。”
李建國和梁月梅都看向了李龍。
“我昨天晚上逮了幾個。”李龍指了指外麵,“放雪裡了。呆會兒吃過早飯打算拔毛收拾一下。”
“幾個?”李建國一臉的驚奇,自己的弟弟啥成色他很清楚。彆說逮呱呱雞了,就是家裡宰雞他都不上前幫一把手的,這是啥附體了?
“五個。”李龍有些得意的伸出手,用五根手指頭比劃著。
“走,去看看!”李建國有些不相信。
“我也要去看!”李強大聲喊著,然後跟在了李龍身後。
李娟不吭聲,但也跟在了後麵。
梁月梅也想跟著的,不過鍋裡有菜,隻好聽著動靜。
李龍走到院子牆跟的雪堆那裡,用鏟雪的木鍬揭開雪殼子,扒拉了兩下,露出了裡麵放在一起的呱呱雞。
“一隻,兩隻,三隻……五隻!姐,真有五隻!”李強看著李龍把呱呱雞一隻隻擺開,開心的數著。
“行了行了,彆說了。”李建國瞪了他一眼,低聲對李龍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