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鹹菜,他真的是想了好久了。
上一世一直到大哥李建國意外去世前,他都在哥嫂家裡吃飯,冬天的鹹菜是必不可少的。哪怕後來日子富裕了,每年冬天也是必醃一缸鹹菜的。
隻是等李建國因為李龍摔死後,梁月梅視李龍為仇人,就不再讓他在家裡吃飯。李龍晃蕩著到四十多歲,才娶了一個二婚帶孩子的女人。
兩個人搭夥過日子,那女人雖然也醃鹹菜,但味道卻遠不如梁月梅醃的。
大口吃著鹹菜,就著饅頭,李龍心裡百感交集。
重活一世,他一定要活出個樣兒來。也一定要避免上一世的悲劇重演!
吃過飯,梁月梅燒水燙雞毛,李強和李娟兩個則從呱呱雞身上挑著好看的毛,準備收集起來紮毽子——這年頭,誰家裡都有一些銅錢,大部分的用途就是來紮毽子。
看著兩個人挑著好看的雞毛,李龍突然想到自己的大哥說過十幾年前他跟著生產隊拖拉機犁地的時候,犁出一個廟的錢窖,挖出一大堆銅錢來,和其他人一起賣了幾百塊錢。
那可是六幾年的幾百塊錢啊,那時候一公斤銅才一塊錢,而據李建國說,當時銅錢的數量很多,不過絕大多數都已經鏽成渣了。
等天熱了,有空去那裡看看,說不定能撿點漏呢。
這年頭沒有動物保護法,這些已經被犁出來的錢窖也不在保護之列,倒是可以看看。
不過是以後的事情了。
畢竟兩世為人,現在的李龍眼界開闊得很。山裡的寶貝多了去了,鹿茸、鹿角、鹿鞭、貝母等等,不光國營藥店收,私人也有人收購,價格都不低。
而且這年頭每年基乾民兵集訓三五個月,槍是直接發到手裡的。到了秋天為了護秋,靠近山區的村鎮還會組織民兵上山集中打一次野豬。有槍在手,山裡的好東西,那不是手到擒來嗎?
上一世李龍是紮紮實實的參與了基乾民兵集訓的。在九幾年槍收歸縣武裝部之前,每年入冬時的民兵比武,李龍的射擊成績在全隊都是排得上號的。
不說是神槍手,至少打個野豬是沒問題的。
思緒飄飛,直到李建國喊著他打下手開剝呱呱雞的時候才回過神來。
呱呱雞看著挺大,但去了毛和內臟,基本上不到半公斤。雞胗子是要留下來的,心和肝也是,這是炒雞雜的主要原料。
李建國還專門把雞內金剝出來——呱呱雞也是有那一層黃皮的。剝下來後放在火牆上焙乾,等收集起來碾碎了,就是治小孩脾胃不好的良藥。
五隻雞很快就收拾好,梁月梅把兩隻雞拿去放案板上準備剁了。李建國則把兩隻包起來放外麵凍上準備等有空帶到梁家去,剩下的一隻則掛到閒房子,備用。
收拾完之後,李龍對李建國說:
“大哥,我打算明天借隊裡的馬車,去山裡拉點木頭回來。”
“不去!”李建國聽了瞪著他,對李龍的話十分意外,也有些抗拒:“現在那麼冷,山裡的路都不一定通,人生地不熟的,你怎麼去?去了能乾啥?彆木頭沒拉上,人丟山裡就麻煩了!”
李龍胸有成竹的說道:
“我在食品廠裡一個同事家就在清水河公社。那裡已經在山邊上了,他和我一起回來的,這一次我去找他,他帶我進山。我早早出發,爭取當天就趕回來——”
看著李龍堅定的目光,李建國猶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