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好吧,想遠了。
這邊的計劃生育遠沒有內地執行的那麼嚴。上一世李龍在短視頻裡看到過許多執行過於嚴苛的案例,基本上在本村甚至本鄉是沒有看到過的。
當然也可能是因為這邊執行的比較好。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兒,顧曉霞在屋子裡喊了一聲:
“爸,李龍,你們把桌子收拾一下吧,準備吃飯了。”
“這就吃飯了?”顧博遠有些疑惑的看看天,“這才沒說一會兒話嘛。”
李龍看了看手表,十二點多了,要說飯點有點早,不過顧曉霞既然說了,那就收拾桌子吧。
把桌子上的水果吃食端到一邊小桌子上,顧博遠拿著掛在棚下鐵絲上的一條毛巾把桌子胡亂擦了擦,那些吃剩下的東西都落在了地上。
李龍準備拿掃把去掃,顧博遠擺擺手:
“彆管了,下午一塊收拾。去端東西吧。”
李龍洗了手去端菜,先上桌的是涼菜。
“爸,李龍,你們先吃著,要不要喝點兒?熱菜快得很。”
顧曉霞知道顧博遠心裡其實憋著不少的東西。以前沒感覺到,現在自己上班了,感覺就很強烈。但顧博遠不會和她說。以前可能會和李建國說,但也不會說很多。
現在李龍是準女婿,剛才聽著兩個人聊著還挺不錯,顧曉霞的意思,就是想讓李龍陪著顧博遠喝點酒。喝酒了,顧博遠能多說些話,也不至於會那麼鬱悶。
“行,今天高興,喝點兒。”顧博遠說道,“小龍,你下午沒事吧?”
“今天就是過節,能有啥事兒?”李龍笑笑,“咱慢慢喝。”
一瓶老酒打開,兩個杯子都倒上。這時候是小瓷酒盅——再過幾年,就沒有了。李龍記得梁東樓老爺子用的還是那種老式的酒壺,喝的時候還要把酒溫一下。
以前他不理解,後來有一次回老家,堂兄弟帶他去縣裡吃飯喝酒,菜還沒上來先每個人倒一杯子——一百五十克的那種一次性紙杯,一口半杯,喝下去感覺那酒是涼的不是辣的,李龍當晚就不省人事了。
然後他就理解了,有些酒是真的需要溫著喝,不然真的能喝斷片的。
可能也因為酒的品質不一樣。
“來,現在能說了,咱爺倆喝一個。”顧博遠先拿起杯子,衝李龍舉了一下,“曉霞就交給你了。”
“顧叔,你說的咋這麼矯情哩。”李龍不想讓氣氛變得傷感,開著玩笑,“那我要宅基地不就在隊上嘛?孩子生了,不也就在隊上跑著玩嘛。就算是在縣裡,那騎自行車也就是一兩個小時的路,又不是跑幾百公裡外。曉霞真要有啥委屈,往這裡一跑,你還不拿個棍子就過去了……”
“嘿嘿,是這個理。”顧博遠笑了,和李龍碰了碰,將那十來克的一杯酒一下子喝下去,放下杯子抹了一下嘴巴說:“這酒不錯。”
李龍看著他臉上浮起的一片紅暈,笑著說:
“顧叔,你彆急著喝,先吃點。彆等熱菜還沒上,你先倒了那可不好。”
“胡說,我酒量哪有那麼差?快喝掉,喝掉倒上!”顧博遠自然是不樂意的。
兩個人說說笑笑,顧曉霞在廚房那裡麵聽著也笑著。
一瓶酒並沒有喝完,儘管最後顧曉霞也加入進來喝了一杯,但最後瓶子裡還剩下個底子。
顧博遠喝了酒之後,話就真多了起來,從他上大學,到後來的來到XJ。從建村開始吃的苦,到後來拉扯著曉霞從地窩子到蓋好房子搬新家的開心。
雖然李龍好奇心很強,但顧博遠的嘴還是很嚴,有些比較關鍵的地方,他直接就略過去了。
比如曉霞的媽。
比如為什麼會到這裡來。
吃過飯後,顧博遠就去裡屋床上躺著了,李龍和顧曉霞一起把桌子上地下收拾掉後,他才說道:
“等過幾天隊裡分地的時候,我就去申請宅基地。”
“嗯。”顧曉霞其實先前聽了的,這事默許的就是李龍做主,她聽著其實也挺開心。
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並不像隊裡談對象的大多數人進行的那麼快,但對顧曉霞來說,這樣的速度剛
剛好,自己能更多的了解李龍這個人,也能慢慢調整和李龍相處的方式,以確保兩個人之間更默契。
李龍回到李家的時候,太陽已經西斜,李建國他們已經回來了,李娟去找朋友玩了,李強則在院子裡逗著一隻夜鷹。
梁月梅把涼下來的豬食刮到桶裡去準備喂豬。
“這瞎子鷹就在馬車前麵一竄一竄的,然後強強下車追了一會兒,那鷹飛起來撞樹上了,就讓強強撿了。”李建國坐在牆跟前的小板凳上說道,“這鷹還怪凶哩,叼了強強兩嘴,血都出來了。”
對鷹這種禽類,孩子們通常都保持著敬畏,所以哪怕是夜鷹這種有點憨傻和先天生理缺陷的鳥,強強的容忍度也挺大。
李龍就坐在李建國邊上,聽著他說話。
“強強他外爺說了,他們那邊明天就開始分地,分第二份口糧田,加起來一人要五畝。看咱們隊上應該也快了。”
“嗯,肯定要趕在種麥前分,不然總不能讓各家就吃苞米。”李龍也是這麼說著。
梁家所在的村子地比這邊村子少,但口糧田還是要保證的,因為那村子四麵靠村,地界不會變,而且荒地少。
所以李龍覺得,自己所在的村,條件還真是得天獨厚。
對於自己來說,隻需要慢慢等就是了。
機會,真的是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