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金寶還在放羊,李龍抬頭看看他,搖搖頭說:
“暫時不行。”他指了指兩個大的說:
“這兩個,我和大強一人一個。”
“那不還有兩個嗎?”馬金寶還真當著要了。
要是換其他人,不管是陶大強還是楊永強,臉皮薄的人還真不好拒絕。畢竟馬金寶年紀比較大,算他們長輩一輩的人,人家開口了你不給?那真不好意思啊。
李龍不一樣。一來他乾的事情,那是比那些長輩都牛的,隊裡多少年紀大的算是受了他的恩惠的。二來兩世為人,把所謂的麵子看得並不那麼重。
所以馬金寶這麼一說,陶大強和楊永強兩個雖然有心不給,但說不出拒絕的話,都看向了李龍。
李龍擺擺手說:
“洞是永強發現的。他出工又出力,這必然是要多分的。這兩隻小的就是永強的。永強,你妹已經上初中了是吧?看她瘦的跟李娟差不多,那要大兩歲呢!
這樣不行啊。這兩隻獾拿回去,油熬了放好,肉就給家裡人補一補。你們家四口人,這兩隻獾能吃個兩三天,也行了。皮子你回去扒了,要不會的話,呆會兒跟著我回去,我幫你扒了,那皮子拿到收購站應該也能賣幾個錢。”
李龍就是怕馬金寶在自己分了獾之後單獨問楊永強要,所以直接就把這獾的用途給安排了。
已經提到錢的事情了,馬金寶就是再裝渾,那也不能開口了。
不然一個長輩去糊弄一個小夥子的錢,說出去是會被罵死的。
“那我……”馬金寶當然還是有點可惜,怎麼就沒自己啥事呢?自己要早點過來,出把子力,那不就分一隻了?
“你要真想要的話,那就看看洞裡還有沒有。”李龍說道,“這洞我們挖開了,也不知道裡麵具體有多少。你看著如果還有,那就是你的。
對了,也可能有獾還沒回來,在這裡等著的話,到晚上如果有獾回來,你也可以埋伏一下……過你這鞭杆子不一定能搞得過啊,得找個大頭棒子才好吧。”
李龍給馬金寶出完主意,然後就提著獾,示意了一下陶大強和楊永強,三個人一起走了。
太陽已經落山了。
馬金寶覺得李龍的話還真有點道理,他看著反正也快回家了,就在這裡等等吧。
陶大強直接跟著李龍就去了李家。楊永強想了想,也跟了過去。
他是真不知道這獾是怎麼剝皮的。
到李家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李龍也不見外,對陶大強說:
“大強,你去弄點熱水。”
李建國一家都在院子裡,看著李龍提著一隻大獾子回來,後麵還跟著陶大強楊永強,都有些驚奇。
“哪弄的?這是獾啊。”李建國一眼就認出來了,“沒咬著你們吧?”
“沒有,出來就讓拍死了。”李龍說,“我給他們開剝了回家好擺弄。”
“嗯,我去給拿個盆。這油可是好東西。”李建國站起來去拿盆。
梁月梅笑著問:
“大強,永強,你們這是下完網去挖的?”
“嗯。”
“是的。”
李龍拿刀已經開始剝皮,邊剝邊給其他人解釋:
“永強發現的洞,我們去挖的。這大的兩個我和大強一個一個,永強拿兩個小的。”
李建國把盆拿來,李龍這邊已經把楊永強的一個獾給剝了皮。
剝完皮,他對楊永強說:
“油在膛裡,我就不給你開了,這玩意兒回家自己去把油扒下來,然後放鍋裡燷了,涼了後裝起來用。”
“好好,我知道了。”楊永強看著李龍在那裡剝獾皮,真的很羨慕那技術——感覺似乎那皮子和肉之間就沒什麼阻隔,用刀輕輕一劃就開了。
他當然知道事實並非如此,肯定是有的,隻是李龍的技術好,所以才這麼輕鬆。
兩個獾皮剝完,李龍讓楊永強端著盆把東西拿回去,明天把盆拿回來就行了。
楊永強謝了之後就離開了。
“大強,該你的了。”李龍拿過那個大塊頭的獾,摸了摸背和腹,笑著說:
“真肥,至少能出半公斤油吧?”
這是秋收的季節,豐收的不光是人們,對於獾這些小型雜食動物來說,也是豐富的季節,或者說囤膘的季節。等到冬天,它們就冬眠了,雖然到時消耗減少,但也是需要大量的脂肪的。
而現在就是囤積脂肪的時候。
剝開大獾的皮,李龍就感覺皮下就已經有了厚厚一層脂肪。
剛才兩隻小獾其實也各有六七公斤,加起來是比大獾大的。但皮下的脂肪明顯沒有大獾多。光皮下就厚厚一層油,特彆是腹部,李龍已經能夠想像肚子裡的油有多厚了。
“大強啊,咱們這回可逮著了。這獾膘厚的很,油肥啊!”李龍快速的剝著。因為有脂肪,皮剝起來也異常順暢,“你呆會兒拿回去,把肚子裡的東西清一清,看著咋弄著吃。這麼肥,弄著吃應該也好吃的很吧。”
“那咋弄著吃哩?”陶大強是從來沒吃過這個。他相信他老爹陶建設應該也沒吃過。
“紅燒啊!”這題李建國很熟,“獾肉啊,就紅燒著最好吃。油和肥肉就煉成油,油治胃病,還治燙傷和燒傷,那肉就直接紅燒——多放大料,多放酒,不然壓不住膻氣。
對了,弄獾的時候,把那血水多洗幾遍,不然這些野生的家夥土腥氣太重,你們肯定吃不慣。”
“大哥,那這獾明天就你做了吧?”李龍笑著說,“我可不會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