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龍很有感觸,這些人之間的關係真不錯,他能聽出來,大部分人的歡呼很真誠。
玉山江、哈裡木給接下來的兩人發獎,同樣也是一片歡呼。
兩名騎手拿著獎勵,得意洋洋的舉起來給其他人展示著,他們比巴哈提成熟些,和其他小夥子也更加熟悉,對於自己能獲得名次是真的開心,絲毫不會去藏拙或謙虛。
有了榮譽就要展示出來,年輕人嘛,張揚一下是很正常的。
哈裡木又說了幾句話,玉山江過來說道:
“哈裡木的意思是,休息一會兒,然後刁羊,等刁羊結束了,誰贏了那羊就是誰的,當然羊不拿走,在這裡煮了大家吃,算贏的人請客!”
年輕人們又是一陣歡呼,然後紛紛下馬,有的給自己的馬擦汗,有的則過來找水喝、找東西吃。
哈裡木拿過來的饢、奶疙瘩擺在案子上,任這些年輕人們自己拿著吃。茶壺裡有熱水,邊上有碗,他們也不在意,也不介意,一個人喝了,第二個人接過碗繼續喝。
小夥子們嘻嘻哈哈的在那裡笑鬨,李龍則和玉山江請教著附近的情況。
他主要還是想
知道附近哪裡有能打獵的地方。
“打獵嘛,我知道我那邊是有幾個地方,我看見過有野山羊,有狼,但它們嘛,沒有固定的地方。”玉山江說道,“我隻能給你說一下大概的位置,你可以去看看。平時嘛,我們主要還是打狼,這個狼嘛,會主動來襲擊我的羊,這一次有你給的這些子彈,我的羊群就安全多了!”
他蹲下來,開始在雪地裡畫著地形:
“這裡嘛,是哈裡木的冬窩子。隔著這兩座山,這裡嘛,是我的冬窩子,然後嘛,往你這個方向,你看,這裡,距離你這裡有三座山,然後這個溝裡嘛,我看到過野山羊,那群野山羊跑得快得很!”
李龍看了看那個位置,距離溫泉穀就一道山,看來自己抽時間得過去看看。
野山羊和黃羊比起來算各有千秋,黃羊因為是羚羊的一種,所以顯得要稀罕一些,但真要論起肉來,誰也彆說誰厲害。
哈裡木看時間差不多了,把小夥子叫了起來,大聲說著話。
“哈裡木說,現在刁羊開始,以前嘛,刁羊是分兩隊,跟打球一樣對抗,今天嘛,刁羊是以個人為主,十五分鐘時間,誰最後拿著羊算誰勝利,勝利的人除了擁有這個羊之外,還會獲得其他獎勵!”
玉山江看哈裡木停了停又說,便又翻譯著:“他的意思是,這另外的獎勵,就是五發子彈。”
可能是擔心李龍對於五發子彈的價值認識不清,玉山江又說道:
“對於這些小夥子來說,五發子彈比一瓶酒的誘惑力大多了!子彈在他們手裡,或者在他們父輩的手裡,能發揮的作用特彆大。我們哈薩克牧民並不是獵人,但我們需要用手裡的武器去打狼,保護我們的羊群、牛群。
通常情況下,這槍掌握在他們父輩手裡,他們也很少有機會能拿到子彈。如果現在能贏得子彈,那麼他們在父輩那裡就會有一定的話語權。”
李龍算是明白玉山江的意思了。
“要不要增加一些子彈?”李龍問道,“現在剩下的子彈還不少。”
“不用。子彈多了,對他們來說也不是什麼好事。”玉山江搖了搖頭,“我們在叫人的時候,每家都給了一些子彈,特彆是先前那些拿過來東西的牧民手裡,給了更多的子彈。李龍,子彈這種東西,夠打狼就行了。多了,並不是什麼好事。”
李龍不說話了,他總覺得玉山江話裡有話,想想也是,身懷利器殺心自起。這些牧民有相當一部分手裡是有槍的,原來隻是子彈比較稀缺,現在如果子彈多了,誰也不敢保證他們會不會用槍做點其他事情。
所以子彈嘛,有一點,能夠去除狼的威脅就行了。
參加刁羊比賽的小夥子們已經騎上了馬到平地上開始集結,哈裡木提著那個還沒凍著的沒頭羊來到了距離小夥子們五十米的地方,他把羊放下後,騎著馬遠離了那個地方,在回到木屋附近的時候,哈裡木看向了李龍。
“你下令吧。”李龍擺擺手,他不打算開槍了。
哈裡木便對著那些年輕人舉起了手,然後等那些年輕人們都注意到了自己的時候,突然大喊了一聲。
年輕人們高呼一聲,縱馬向著那地上的沒頭羊衝了出去,李龍重點關注著賽馬拿了第一的巴哈提。
巴哈提第一時間就落在了後麵,跑在最前麵的是那匹黑馬,衝刺的速度快得驚人,領先彆的馬一個馬身的時候,騎手彎腰,雙腿還夾著馬身,整個上半身向著無頭羊的方向倒了下去,伸手幾乎觸地,掠過地麵的時候抓起了那無頭羊,馬速幾乎沒有降的飛奔了出去!
這讓李龍想起來那些馬術表演的時候,騎手伸手去抓地麵上一條條哈達彩帶場景了。
和那個相比一點兒也不差!
後麵的騎手們自然不甘示弱,一下子都衝了過去,有幾名還左右包抄,打算把已經拿到無頭羊的那名騎手給截住。
精彩的刁羊比賽,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