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嗯,不說不說。”楊永強從善如流,隨即轉移了話題,“龍哥,你的耳朵也太好吧,我壓根就沒聽到啥,你就聽到了?老三說老二回到家裡恢複過來後說了,他就喊了一聲哎喲,然後就落到水裡了,那時候凍的啥也不知道了……”
“嘿嘿嘿,吃的好,那眼力、聽力肯定都好。”李龍含胡的說,“以後你們有孩子了,記得多吃點好的,肉、牛奶,羊奶也行,多吃點,各種各樣的都吃,那長得才叫好哩。”
李龍記得隊裡有一家人,父親一米七二,母親一米六五,孩子生下來就喜歡喝牛奶,爺爺奶奶專門跑到隊裡一家養土牛的人家打牛奶。這個爺爺對那家有恩,那家的土牛一天就能擠不到兩公斤牛奶,好多人家都想買,人家不賣,給這個爺爺每次打一公斤多,剩下的自己家裡留著喝。
牛奶打回去燒開後,那孩子能喝兩大碗。小時候也挑食,但長的就是壯,十三四歲的時候就一米七多,等到十七八歲的時候已經一米九了,一直喜歡喝牛奶,如果沒人勸的話,一個人一天能喝完一箱牛奶——從這個例子上講,孩子小的時候喝牛奶的確是有點好處的。
而那些遺傳學上講的,孩子的身高是父母綜合就不好說了。有關係,但不是絕對關係,李龍見過太多父母不太高,孩子比較高的例子。
當然,這和後世生活好了,營養足夠豐富也有關係,吃的好了孩子自然也就高了。他在城裡買的房子,小區裡那些小學初中的小孩,一米七以上的非常的多,跟個麻杆一樣,就長個子了。
“那看來有空了我家裡得養頭牛。”楊永強自言自語,看來他對個頭還是挺重視的。
陶大強倒沒說,李龍覺得他沒這方麵的煩惱,他個子高,媳婦個子也不算矮,倆人加起來,孩子也矮不到哪裡去。
說說聊聊的就到了下套子的地方,三個人都提著袋子,各自巡著自己下的套子位置。
李龍很快就發現了一個兔子,還有兩個套子位置被動了,應該是有兔子從這裡經過了。隻是套子的位置可能不太對,或者兔子有所警覺就沒被套上。
李龍把那兩個套子的位置調了調,然後把兔子取了下來。
野兔子基本上都是灰白色,在這樣的環境裡利於偽裝,這兔子有三公斤多,身體凍的還不是很僵,應該是今天淩晨套上的。
把套子用雪搓了一遍後,李龍又換了個地方下上,繼續往前巡。
他這邊套子巡完,袋子裡已經多了七隻野兔,看來果然是要換地方的,而野地大了,野物自然就多了。
三個人彙合,各自展示成果,陶大強那裡有三隻,楊永強那裡有兩隻。
“龍哥,還是你下的套子弄的多。”楊永強看著李龍提著那鼓鼓的袋子,忍不住說道:
“看看我們下的套子,給順順唄?”
“行。”李龍知道楊永強想學一學,他倒是不介意教一教,這玩意兒本身就隻是經驗,不是啥絕技,沒必要藏私。
陶大強把李龍的袋子接了過去,然後跟著李龍去他看調整兩個人的套子。
“這裡……你看,套子下的太低了,兔子這玩意兒是跳的,這裡下的是必經之地,但細鐵絲能看到啊,它會跳過去,所以要略高一些,頭能鑽進去,但身子腿會被掛著。”
“這裡你看好幾個兔子印聚攏的地方,你不能把套子往這一擺就行,得看看哪裡兔子印多,這邊多,就下到這裡……”
李龍不時的給講著,其實大部分下的沒啥問題,這也是個概率問題,
不是說兔子今天從這裡過,明天還會從這裡過,隻能說幾率比較大。
順完這些套子,三個人一起回隊裡,吃過早飯後去小海子。
梁家老大和老三已經在了,趙老實父子也在,還有一家人,距離比較遠,李龍沒看清。
和他們打了招呼後,李龍他們三個去了自己的冰窟窿。天氣有點陰,陶大強和楊永強兩個在掏冰窟窿的時候,李龍說道:
“今天弄一下,明天可能就下雪了。”現在雖然有收音機,能聽到天氣預報,但那預報是全國的,自治區也有,州上就沒啥了,不咋準,縣裡更是沒有。
隻能看天了。
“下雪?隻要下不大,那咱們還來。”楊永強把幾條鯽魚甩在了冰麵上,說道,“下雪才好哩,下了雪,這冰麵上雪厚,魚沒透氣孔了,隻要有冰窟窿那還不撲上來?我聽大強說你們去年冬天掏冰窟窿的時候,一天能搞個六七十公斤……想想就覺得真是厲害!”
李龍笑了,那樣的場景也就最初一年吧。畢竟那時候大家都在貓冬,市場也不敢去賣,所以魚的存量多。去年一年,光自己家從小海子裡就撈了十來噸魚了,這總量一下子少了那麼多,現在每天還能撈二三十公斤魚已經不少了。
能有這麼多魚還在於原來存量比較多,而且鯽魚本來就繁殖的比較快,其實已經明顯能看到,大塊頭的鯉魚、草魚、五道黑明顯比去年少了。
當然,就這些人撈是撈不絕的,隻是會減少一些產量。畢竟一直撈到上一世李龍離開的那一年,中間大麵積斷水好多次,等有水了,依然有魚。
中午要吃飯的時候,陶大強背著魚袋子,跟著李龍把魚放到李建國家裡,然後他和楊永強兩個回家吃飯。
梁月梅喊他們留著吃,他們也不留。
飯桌上,李建國對李龍說:
“老家打來電報了。”
“誰打的?”李龍夾了一筷子鹹菜放碗裡,一邊扒拉吃著一邊問道。
“你二哥。”
“啥事?”
“說是過完年,老爹老娘,你二哥一家,還有你姐夫都要過來。”
“我二哥一家?”李龍愣了一下,“帶著娃娃?”
“是啊。”李建國表情有點複雜,“說是以後不在老家呆了,要在北疆發展。”
“那……”李龍也有點發愁,想了想說道,“我這幾天把馬號那裡收拾出來,一間給二哥一家住,一間給我姐夫住。老爹老娘還住東屋吧。”
“現在也隻能這樣。他們電報沒多說,我估計過兩天應該會來信。”李建國說道,“到時具體情況就知道了。”
“既然二哥一家都過來了,那老爹老娘估計也就打算在這邊定居了,這是好事。”李龍說道,“到時找隊長落個戶,把那邊的戶銷了,然後這邊把地給分上也怪好哩。一家人嘛,在一塊最好,我覺得弄不好以後我姐他們一家也會過來。”
“有這個可能。你姐夫那個人怪聰明的,也不是安份的人,去年在這裡呆幾個月,掙上錢了,回去過那樣的日子,他肯定是不願意的。”李建國也在分析,“不過你二哥和你姐一家就不好落戶了。”
“這段時間我也打聽打聽哪裡能招工或者落戶,”李龍說,“不行就先住著,機會總會有的。”
他隱約記得後麵各廠礦企業招工的都有,隻是要求也挺高,畢竟農村年輕人基本上都是想往城裡跑,當個工人,每個月拿著工資可比一年乾到頭的老農強多了。
像李龍這樣的屬於絕無僅有的。
“也隻有這樣了。真要說的年初進行土地承包,那到時候咱們多承包一些地,讓你二哥他們種著,也算是有個活乾。”
李龍點點頭,總的來說,在北疆種地,或者說具體到在本隊種地,比在老家要強的多。怎麼說弄一份十五畝或二十畝地,種一年到頭,去了要交的公糧和承包費,剩下的能保證一家人吃細糧還能有點節餘。
當然,這是最底限的做法,李龍覺得二哥也不太會喜歡在這邊種地。
大哥是不願意去做工,二哥不想種地,自己不想當工人,嗬嗬,咱這一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