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睫微垂,打開車前門,坐上駕駛位發動汽車。
說完想前往的街道地址,坐在後座的許初弦抱著帆布包,有一搭沒一搭的應著旁邊西裝男人的話,內心仍然覺得十分魔幻。
她居然就這麼上了陌生人的車……屬於是讓方思恩知道了會指著鼻子罵的程度。
或許不會罵,但肯定會覺得不可思議,然後無語凝噎。
許初弦垂下眼瞼。
可沒辦法了,學校關門,司機消失,她真的不想露宿街頭,至少現在車裡的暖氣能給她點心裡安慰,況且對方也不像壞人不是嗎……
這麼一想,許初弦越發覺得自己有道理,將那些仿徨不安努力丟至角落。
她開始低頭刷著手機,一言不發。
許是看出少女滿身的戒備與拘謹,西裝男人停止了“活躍氣氛”的尬聊方式。
他眯起眼睛,注意起剛剛沒有注意的東西來,有意無意的觀察少女的側臉,內心疑惑,總覺得在哪裡看到過。
應該是雇主認識的人吧,畢竟……剛剛車停在路邊這麼久,就一直盯著人家看,非要等到學校關門了才下車過去,這……其中的深意。
西裝男人越思考越心驚,總覺得自己觸及了一些不該知道的東西。
這些想法在前方雇主說了聲“到了”後戛然而止。
許初弦聞言問了句:“好的……請問怎麼付費?”
話語落下,車內頓時一片寂靜,西裝男人默默看向窗外。
這突如其來的沉默讓許初弦內心不由緊張了起來。
“不用。”
直至前方傳來聲音,她才鬆了口氣。
許初弦以極快的速度下了車,下車前又道了句“謝謝”,比較之前要真誠熱烈的多,是由內而發的感謝。
她看了一眼熟悉的小區大門,內心慶幸當時上了車。
直到少女的腳步徹底遠離,西裝男人從後座下車,走到車前門的位置,對方正好搖下車窗。
路邊燈光忽閃,映出他線條分明近乎完美的輪廓,光影明滅,一半在明,一半在暗,竟有些分不清他的表情。
見對方遲遲沒有動作,西裝男人微彎曲身體,啟聲問候:
“周先生,是否現在回去?”
聞言,周泊聿抬眸,目光牢牢鎖定前方少女消失的路口,晦暗不明,下意識摩挲著右手中指上的素戒,依稀能感覺到戒指內側雕刻的痕跡。
皎皎……
“回吧。”
禦州灣公館靠著一處生態公園,是許母買來給年事已高的母親養病用的,配備了私人醫生和數位護工照顧起居,後來許初弦轉到海城上學,自然也搬到了這裡住。
現在已經接近十二點,許初弦本以為所有人應該熄燈睡了,可等她走到樓前卻發現彆墅內燈火通明,門口李阿姨急的團團轉,還時不時看手機,麵色焦慮。
“哎——哎呦,是初弦!初弦回來了,老太太!”
隨著許初弦的靠近,李阿姨眼眸一亮,快步上前幾步接過許初弦的帆布袋,然後朝屋內喊到。
她愣了愣,緊接著看到一抹佝僂的身影拄著拐杖從屋內出來,李阿姨見狀趕緊把帆布袋往手肘一掛,前去攙扶。
許初弦也急了,跑上前攙扶住了姥姥的另一邊手臂。
“姥姥,你怎麼還沒睡?”許初弦有些驚訝的問道,手心微微出汗,忐忑看著麵前滿頭華發的老人。
老人發絲卷曲,由於有四分之一俄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