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緩躺在床頭的靠枕上,腦袋陷入柔軟的觸感,使頭疼衰減了些許。
孫醫生嚴謹的記錄病情,暫時沒空和許初弦說些什麼。
許初弦吐了口氣,轉頭望向床邊雕花框的精致木窗。
從裡麵往外看,能看見許多假山石,小橋流水,鬆柏姿態優美,台階上苔蘚錯落有致,明顯是有人精心打理過的。
不遠處還有黑瓦白牆的蘇式園林風格的圓牆,透過中空的框景,每一處都是一副雅致水墨畫。
綠化極好的庭院,自然有鳥兒光顧。
許初弦聽著清脆的鳥鳴,心情瞬間好了很多。
等身體舒服起來後,她開始思考自己暈過去前發生的事情。
許初弦記得,自己倒在更衣室裡很難受,後麵好像有人進來了,是——
門“吱呀”一聲打開,沉穩的步伐落在地麵。
周泊聿先是看了一眼半躺在床上賞景的許初弦,確認沒什麼大礙後,走向記錄數據的孫醫生。
“孫醫生,可有什麼注意事項?”
孫醫生聽見這話,停止寫字,招了招手示意出去再說話。
周泊聿頷首,跟著孫醫生去到臥室旁邊的客廳,出去前朝許初弦溫和道:“先在這休息一會兒,我很快回來。”
許初弦應了一聲,鼻音很重。
躺著躺著,困意再次襲來,竟迷迷糊糊又睡了過去。
眯了一會兒,許初弦精力恢複的差不多了,但潛意識裡不想醒過來。
直到耳邊杯盞碰撞,桌子邊的椅子發出聲響。
許初弦蹙眉,看過去。
是周泊聿。
他將陶罐中盛放的中藥殘渣細細過濾出來,再把中藥倒入碗中。
儘管動作很小心,還是有不小的動靜。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男人鼻梁直挺,駝峰處有著優美的弧度,眼神專注,濃密的睫毛時不時微顫,像一排小扇子。
許初弦怔愣,久久沒有說話。
周泊聿其實早就發現許初弦醒過來了,可顯然手上的藥更要緊些。
他把孫醫生留下的醫囑牢牢記在心中,思量著等皎皎回去後怎樣才能恰當提醒她身邊照顧的人。
這樣想著,周泊聿嘴角下壓,無比懷念半年前的那些日子,心中對許書禾頗有微詞。
打著讓女兒多接觸同齡人的旗號,頻繁使皎皎去做那些她不願意的事……
周泊聿並不覺得皎皎的性格有什麼不好,無論是外向活潑還是內向社恐,都是正常的性格,隻要皎皎開心就可以了。
更何況,皎皎這樣的性格一定程度上來自原生家庭。
既然在其心智不成熟之際已經導致了這樣的性格,不去嗬護引導卻想著改變……
可笑至極。
周泊聿神情淡漠,眼底不無譏諷。
“周先生……”許初弦忍不住了,開口。
聽見聲音,周泊聿旋即變了神色,放下手中杯盞與之對視。
許初弦意識到現在已是白天,臉上有些焦急:“請問,學校那邊有沒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