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力是女人最好的醫美》全本免費閱讀
也隻有這麼大膽的姑娘家,才能麵對刺殺而色不改,才能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落落大方進入京師。
李滿湊上前問:“陛下,可要召郡君進宮。”
他素來知曉景元帝的心思。
陛下要是對郡君沒意思,根本就不會特意出這一趟宮。
不過,李滿知曉景元帝的心思,卻無法精準把握男女之間的幽微情愫。
景元帝笑著搖搖頭,走到桌案前,抽出一張宣紙準備作畫:“朕若是現在召見了她,她定是不肯進宮的。”
“這……”李滿瞠目,有些鬨不明白了,“郡君讓崔弘益帶的那句話,難道不是希望陛下召見她嗎。”
“而且,陛下親自召見,還有人敢推辭嗎。”
倒是崔弘益,因為近距離接觸過霍翎幾次,沒有像乾爹那樣意外。
景元帝從自己用慣的墨裡,挑出一塊鬆煙墨。
他不假人手,親自往硯台裡滴了幾滴清水,慢慢研墨。
“她趕了十天的路,今早才剛進城。若推說自己身子不適,不願過了病氣給朕,朕還能治罪她不成?”
“所謂的下回,怎麼也不可能是當天就見。”
景元帝抬起頭,看了眼退到旁邊侍奉的崔弘益:“可知郡君喜歡什麼。”
崔弘益當然不能說不知道,但一路來,霍翎也沒有對什麼事情表現出特彆的喜愛。
他苦苦回憶,終於想到了一個特彆的地方:“奴才瞧著,郡君很喜歡海棠花。”
今兒中午,他帶著霍翎參觀庭院時,霍翎隻在海棠花前停駐了片刻,還伸手撫了撫花朵。
景元帝目光一掃,指著擺在桌案右側的垂絲海棠:“這花開得不錯,你再多跑一趟,給郡君送去。”
這盆垂絲海棠是淺粉色的,間或透出一點點輕盈的白。如今正是海棠花期,一朵朵花如蝴蝶蹁躚,垂英鳧鳧。
霍翎送走崔弘益,又重新走回到這盆垂絲海棠麵前,用指尖輕輕撥弄著花瓣。
無墨都顧不上鋪床了,湊到近前,好奇道:“陛下突然送小姐一盆花,是什麼意思?”
霍翎舉著花盆,左看看右瞧瞧,思考該將它擺在哪裡:“陛下在說,三日後獻俘大典上見。”
無墨:“這句話是崔內侍告訴小姐的
?”
“不是。”霍翎終於挑中一個滿意的位置,她走出屋外,將花盆擺到窗台上,“是我從這盆花裡看出來的。”
無墨險些驚掉下巴,來來回回打量垂絲海棠:“真的?”
她承認,這盆垂絲海棠養得非常好。
但養得再好,它也隻是一盆花啊。
小姐到底是怎麼讀出這些信息的?
霍翎笑了下,解釋道:“他聽了我的話,如果沒有召見我,也沒有給我任何回應,就可能是在拒絕我的示好。”
“沒有直接召見我,卻給了我回應,不就是在默許我們見麵這件事情嗎。”
禮部製定的獻俘章程十分繁瑣,但要是簡單來看,就隻分為三部分。
第一部分就是獻俘隊伍進京,讓滿城老百姓也能瞧個熱鬨——羌戎向大燕俯首稱臣幾十年,受了大燕許多恩惠,如今起兵反叛未果,首領還被抓來京師獻舞謝罪,這能極大振奮民心。
第二部分就是在三日後,文武百官會齊聚應天門,在那裡舉辦獻俘大典。
在大典結束後的當晚,宮中還會舉辦一場盛大而正式的慶功宴。屆時文武百官及他們的家眷都會出席。
霍翎在名義上是代霍世鳴進京獻俘的,所以三日後的獻俘大典,以及三日後的慶功宴,她都會出席。
到那時,兩人自然就會相見。
“小姐。”無墨感慨,“你們聰明人都喜歡這樣打啞謎嗎。”
霍翎眼眸一彎:“這樣才有意思啊。”
要不斷去揣測對方的想法,琢磨對方的態度,試探對方的底線。
這本就不是一個能輕易拿下的對手。
正說著話呢,無鋒突然在院子外喊道:“小姐,無墨,我把牙人請來了。”
無鋒找的這個牙人,是從官牙裡找的。
霍翎在京中人生地不熟,想要找到可靠好用的傭人,就得拜托牙人當中間人牽橋搭線。
牙人打扮得很乾淨利落,見到霍翎進屋,他還有些激動,說自己今兒早上帶著妻兒去了朱雀街。
霍翎笑著與他寒暄幾句,這才開始講述自己的需求。
她不打算買下仆從,隻想聘幾個傭人和護院。月錢貴一些也沒關係,隻要人能踏實乾活。
“聘期……”
霍翎想了想:“暫時定為三個月吧。”
***
朱門紅窗,重簷重栱,端王府靜靜矗立於巷子中間。
豪華的馬車裡,端王正在與季淵晚聊天。
七歲的孩子粉雕玉琢,幾乎是挑著父母的優點長的。
季淵晚從小就是個沉穩孩子,不喜歡哭也不喜歡鬨。後來入了皇宮,就更懂事了,隻有在父母弟弟麵前才會流露出幾分孩子該有的天真與活潑。
說是聊天,實際上多是季淵晚在說。
他說著每個老師的不同,說著弟弟哇哇大哭的糗事,就連房梁上那一窩嘰嘰喳喳的小燕子,都能說上半刻鐘。
一直說到口乾舌燥,季淵晚用兩隻手捧起茶杯,將杯子裡的茶水一飲而儘:“我還有好多好多事沒和父王說呢。”
端王摸了摸他柔軟如雲朵的小臉,心中也跟著生出幾分柔軟:“沒事,父王這次回來會待很久,你可以慢慢說,不用著急。”
“父王不走了就好。”季淵晚用小臉蹭著端王的手掌。
端王笑了下,仿佛不經意間問道:“淵晚,你怎麼突然去求了你皇伯父,讓他放你出宮?我不是跟你說過,沒什麼緊急的事情,不要離開皇宮嗎。”
季淵晚絞著兩隻小手:“我就是想回來陪陪父王和母妃。”
他悄悄瞅了端王一眼:“我不想父王和母妃吵架。”
端王勉強保持笑容:“是誰跟你說,我和你母妃吵架了?”
季淵晚頓時警惕起來,支支吾吾不肯再答。
自家兒子又不是犯人,不能盤根究底去審,端王強忍著心底的怒意,拍了拍季淵晚的頭,溫聲安撫道:“沒事兒,父王就是隨便問問。”
回到端王府,端王打發季淵晚去陪弟弟。
問清楚端王妃在哪裡後,端王直接去找端王妃。
端王妃待在花房裡,一下一下揪著牡丹花,腳邊全都是散落的破碎花瓣。
她的腦海裡,在不斷回閃著今天上午看到的一幕幕場景。
當霍氏女進入京師,闖進所有人的視線時,她分明聽到周圍滿是抽氣聲和驚歎聲,不知有多少人露出了驚豔的神情。
那樣極致的美貌,就連身為女子的她,都無法再第一時間挪開眼。
偏偏擁有那般美貌的,竟然是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