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景元帝而來的臣子及其家眷,都被安置在這些彆院裡。
能住在行宮裡的,除了景元帝、季淵晚和兩位小公主外,也就是寧信長公主一家和霍翎了。
舟車勞頓數日,眾人早已精疲力儘,隻想趕緊回去好好休息。再加上霍翎住進行宮的動靜很小,幾乎沒有人留意到這個細節。
偶有注意到這點的,也隻當陛下是在照顧功臣之女。畢竟霍家就襄安郡君一個人進京,不像其他官員,都是一家人一起過來。
隻有寧信長公主瞥了景元帝好幾眼。
景元帝被她看得莫名:“這是怎麼了?不滿意朕給你分配的宮殿?”
寧信長公主笑得意味深長:“隻是覺得皇兄這幾日的心情很不錯。”
景元帝眉梢一挑:“這聽著,怎麼好像話裡有話。”
寧信長公主道:“皇兄
心裡有鬼,自然聽什麼都不對勁。”
景元帝知道她是看出來了,也沒和妹妹客氣:“那明日打獵,你讓郡君隨你一道吧。”
寧信長公主暗叫不妙,就聽景元帝繼續道:“朕的獵區大,獵物多,你跟著朕打兩天獵再分開不遲。”
寧信長公主:“……”
其實也不需要寧信長公主特彆做什麼,第二天早上,許時渡一見到霍翎,立刻出聲邀請霍翎跟她一起進入獵場。
霍翎笑著應下:“我之前答應要指點你騎射,正好可以兌現承諾。”
“那太好了。”許時渡高興得鼓了下掌。
今天是狩獵第一天,場麵布置得十分宏大,所有隨駕來皇家獵場的人都齊聚在校場上。那些準備進入林場狩獵的人,要麼一身騎裝,要麼一身輕甲,身後俱背著寶弓。
景元帝今日也穿了一身金甲,手裡握著天子佩劍,背上的弓箭在烈日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他坐在高台之上俯視所有人,沒有說太多鼓舞人心的話語,隻是拿出幾樣寶物設了彩頭,誰獵得最多獵物,就能贏下這些寶物。
此話一出,不少精通騎射的武將子弟激動得摩拳擦掌。
因為景元帝拿出來的三件寶物,分彆是千金難求的汗血寶馬,削鐵如泥的絕世寶刀,大燕造價最貴、隻有朝中三品以上武將才有資格穿戴的明光甲。
就算不衝著這些寶物,光是衝著狩獵第一能在景元帝麵前露個麵,亮個相,大家就必須拚儘全力。
霍翎看著這一幕,心中頗為感慨。
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這些人有再好的家世,再好的才能,所求都是被天子看見,被天子重用。
等景元帝一聲令下,眾人浩浩蕩蕩進入劃分給他們的獵區。
許時渡眼巴巴看著遠處的山林,但左等右等,她娘就是不動,不由出聲催促道:“娘,我們怎麼還不走啊。”
“急什麼。”寧信長公主說。
少許,屬於天子的旌旗在空中獵獵作響,景元帝騎馬來到寧信長公主麵前,身後還跟著一大隊精銳禁衛:“我們走吧。”
兩位小公主和季淵晚的年紀還太小,連拉開弓箭都很勉強,更彆提騎在馬背上狩獵了,所以他們沒有跟著景元帝,而是留在校場,由內侍宮
人看著。
許時渡見到景元帝,恍然大悟:“原來我們今天要跟著皇帝舅舅一起打獵啊。那太好了,舅舅你的獵區肯定有更多獵物。”
景元帝看向許時渡,打趣道:“朕記得嘉樂你的騎射課成績很一般。”
獵區獵物再多,射不中就是射不中。
許時渡自信滿滿:“沒事,我這回給自己請了老師。有襄安郡君在旁邊教我,我肯定能有很多收獲。”
景元帝順勢向霍翎看去:“襄安郡君的騎射確實出色。朕也早就想領略一下郡君狩獵的風姿了。”
霍翎眼眸一彎,在馬背上抱拳行禮:“臣女一定不辜負陛下和郡主的厚望。”
寧信長公主在旁邊看得牙酸。原來她皇兄就是這麼哄騙小姑娘的。
一行人縱馬入林,進入屬於景元帝的獵區。
許是為了讓景元帝玩得儘興,獵場的人特意將不少動物驅趕進了這片林區,才一會兒的功夫,眾人就看到好幾頭獵物隱現於叢林間。
沒有人搭弓。第一箭屬於天子。
景元帝也知道他們在顧忌什麼,從箭筒裡抽出箭矢,瞄準一頭獾,隨意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