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丘城造型方正,中軸對稱。
主建築和道路,都圍繞中軸線分布,坊裡嚴謹,市肆規整。
這種布局不僅美觀,且有利於管理和防禦。
“夫君。”
城內,一條長街上,卞媚神色慌急。
她不久前才接到消息,師母白珂失蹤。
卞媚遂猜到對方通過訊珠聯係曹操,說抓了他們的人,其中定有白珂。
梁丘本是兗州治下,曹操的親軍殺過來,出示手令入城,不經地方屬官。入城後,憑借曹操聆聽戰場的感知,迅速便能找到痕跡,摸上門來,令對手毫無防備。
淩晨時分,天上無星無月。
城內寂靜。
典韋和許褚,率十九名重騎親軍,在曹操的瞞天過海兵術掩映下,直逼目標宅邸。
負責臨戰指揮的是郭嘉。
他是軍師祭酒,本就通曉兵事,修的是‘兵略’這一脈的謀士。
郭嘉此時正以自身修行,上衍天時下衍人心,篤定道:
“對方行事鬼祟,落腳的地方必定預留退路。把附近街區也封禁起來,一個也不能放走。”
眾兵立即分散執行命令。
十九名重騎,經過數月的製備,已是甲胄俱全。
十九人騎在馬上,全身黑鐵板甲。
他們連麵容,也遮在甲胄內。
所騎戰馬,亦經過層層選拔,體型粗壯,鼻孔噴出的氣柱,落在地上,如一團小型的風旋,砂礫飛揚。
鏘!
沉重的馬蹄鐵敲擊地麵,火星四射。
“以軍陣連擊破敵,殺進去!”
軍伍遂以四方圍城之勢,發起攻擊。
十九騎,分散在宅邸的四個方向,各自列小型三角軍陣。
最前方的陣鋒,一人手持重騎兵的破甲槊,也就是巨矛。
單是矛鋒,就長達兩尺七八,棱形,如同一支放大了的箭矢,以巨力揮動,穿甲如裂紙。
軍陣以最前方之人為首,身後幾人,足下隱然有小型的軍陣紋理閃逝。集數人之力,通過軍陣傳導,從最前方那人的馬槊上,催發出去。
轟的一聲!
一道鋒柱,從馬槊上脫離。
宅邸的外牆,被巨槊的兵鋒衝擊,砰然龜裂。
戰馬披甲,轟然前衝。
接近牆壁那一刻,馬上騎士在一次呼吸間連續揮動馬槊,快如閃電的刺擊在牆壁上。
隨著兵馬前推的衝勢,牆壁崩塌,震動全城。
鏘鏘鏘!
十九重騎,連馬匹都渾然如一,鋒芒所向,平推一切敵!
遇變的刹那,宅子裡便有人做出反應,從四麵八方衝出來,想分散逃走。
然而夜空中仿佛劃過一道道閃電。
有大戟士,隔空投戟!
宅子裡衝出的人,被投戟擊中,接連從空中墜落。
其中有人身手高強,揮劍斬向破空的飛戟。
但那飛戟經過曹軍兵馬蓄力,威勢駭人。
血濺長空!
從宅內衝出,和大戟碰撞者,無不長劍崩斷,被大戟洞穿,墜落身死!
十九重騎開路,頃刻便破入宅內。
馬蹄起落,如一記記重錘敲擊地麵。
破開第一進宅院,進入第二進,又有人往外衝擊。
但數次呼吸間,儘數被殺。
繼續推進,到了第三進院落,反而變得安靜下來。
院內似乎沒有人。
但在隔壁的一條街區外,卻爆發出激烈的交鋒廝殺聲。
果然和郭嘉的預判一樣,對方有暗道。
其他人抵禦曹軍破宅而入,首領已從密道脫身。
可惜他們從密道彼端出去,被封禁街區的曹軍,堵了個正著。
曹操的親軍,如狼似虎的衝進內宅。
數十息以後,在一處房間裡,找到了躺在榻上,一動不動的白珂。
親軍徹查房間時,卞媚也跟進來,快步來到臥榻旁。
她試了試鼻息,發現白珂隻是昏厥,不由得鬆了口氣。
這時,臥榻上方,一個人影由虛化實,竟是甘道人蟄伏在暗處沒走。
曹軍殺進來的速度太快。
而甘道人是後來才趕到這處宅邸的,並不知曉暗道位置。
猝然逢變,各自逃命。
甘道人便被堵在房間裡,隻能藏起來等待機會。
此時其手如鷹爪,從榻上翻下來去抓卞媚。
但卞媚身側,憑空穿出一隻拳頭。
甘道人手中氣機迸發,化出一柄道劍,順勢斬向轟出的拳頭。
兩方碰撞。
甘道人碎金裂石的道劍,斬在那拳頭上,拳頭居然半點未見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