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牧。”
軍帳內,郭嘉,賈詡,荀攸神色嚴峻。
他們幾個都知道,這一戰打的不止是呂布,甚至不是徐州。
而是和四方博弈。
在這個時間點開戰,各方絕不會坐視兗州吞掉徐州,繼續壯大。
尤其是冀州!
南方的袁術,西側的荊州,包括涼州,河內的張揚,都有可能抓住機會,集中爆發。
這就是兗州古來被稱為四戰之地的原因。
但若拖下去不打徐州,等到和冀州開戰,會更危險。
這是兗州必須打,且事關生死的一戰!
曹操低頭審視著行軍圖。
“此戰怕是有些波瀾。”
賈詡動用了謀士修行的一種術,推演成敗。
在謀士,戰略家一脈的修行中,這種術法被稱為算無遺策,是少有人能掌握的謀術。
一旦動用,謀士會進入一種狀態,思緒凝聚,運轉如飛,遠超平時的推演謀算能力。
郭嘉臉色蒼白。
他也動用了謀術的一種修行,預見成敗,鎖定變數。
“我們破徐州的速度,是關鍵!”
如果兗州被戰局拖住,變數將不斷增多。
打的時間越長,徘徊不定的各方,撲上來參戰的可能越大。
冀州,鄴城!
“兗州對徐州宣戰,兵分兩路。
兗州進入徐州的北路兵馬,往東推進,看樣子要將琅琊郡攔腰斬斷,把徐州北部和其他郡縣隔開。”
田豐神色振奮,對袁紹彙報道。
兗州和徐州開戰,冀州的機會就來了。
田豐此前和沮授,聯袂給袁紹獻策,建議在兗州打徐州時,全力阻擊兗州。
田豐、沮授首先提出,冀州應當出兵河內,救張揚。
但這隻是表象,實則冀州軍西進後,會忽然掉頭往南,衝擊兗州本土,對兗州直接用兵。
眾皆以為冀州打完幽州,消耗很大,應該避免直接參戰。
但田豐,沮授的獻策,是傾儘全力,也不能放過眼前的機會。
其次,冀州已派出使節去荊州,遊說劉表。
劉表在荊州,帶甲十餘萬,力量強盛。
如能荊州出兵,合攻兗州,將影響整個戰局。
第三策,冀州還派了人手,去遊說涼州軍。讓他們反撲,至少要拖住張遼部,消耗兗州,讓其無力回援。
以上三策,隻要有一策落實,便會對兗州造成莫大的打擊。
此時,沮授與田豐,分彆坐在袁紹兩側:
“兗州多久能擊潰徐州,至關重要。”
“兗州軍是勁旅,兵馬強盛。呂布雖是驍將,但定然守不住徐州外圍。
他最好的選擇是固守下邳,而下邳是古來堅城,隻要回縮防線,守上數月不成問題。”
千年以來,攻城一直是最難打的戰爭。
動輒數月,甚至經年累月的圍困,亦不少見。
“徐州糧備,資源,都彙聚在下邳,輜重充盈,以下邳之堅,兗州想快速破城,絕無可能。”
田豐、沮授,袁紹,有著相同的判斷。
隻要兗州無法快速攻克徐州,拖下去,則冀州的謀劃,就有了施展的時間,贏麵很大。
“時間稍長,兗州周邊便會有人入場參戰!
兗州窮於應對,則敗亡不遠矣!”
沮授麵容消瘦,目光熠熠:
“我與元皓(田豐)商議,除此前的三策外,仍有兩策可作補充,為我冀州謀勝!”
“第一是遣使節去遊說劉備。”
“劉備?”
“他在徐州被呂布壓製,看似不起眼,位置卻很重要。
州牧隻需許諾劉備,戰後助其坐上一州之首的位置,必可打動他。”
“此外,我冀州節衣縮食,也要再出一路兵馬,以大將領軍,從正麵取黃河南下,直擊兗州腹地!”
袁紹凝重道:“你是說,現在就和兗州全麵開戰!”
沮授和田豐齊道:“是!”
“兗州絕經不起與四方同時交鋒,這是最好的機會。”
“我冀州隻要做出渡黃河南下,正式對兗州用兵的跡象,便能讓劉表,袁公路都參與進來,圍獵兗州,豫州兩地。”
袁紹沉吟良久,方道:
“你們怕是不了解曹孟德,我卻打小就清楚他的秉性。
他不會把全部力量,投入到一件事情上,而不遺餘力。
你二人說從中間這一路南下攻兗州,若真如此,必遭到迎頭阻擊。”
“曹孟德定會留有餘力,護持兗州腹心。”
“伱等所說,其他建議可實施,唯獨中間這一路要慎重。”
“我大軍若動,稍有恢複的輜重儲備,將再次耗儘。打仗不能賭上全部,想一戰決勝負,太過急於求成。”
然而沮授的計劃,恰恰中間這一路正兵最重要,忙道:
“中路南下,能一戰定乾坤!”
“兗州四野為敵,我們做出全麵興兵的態勢,就能拉動各方入局,群起而攻,必可破兗州!”
沮授,田豐神色殷切。
袁紹思索著沒吭聲。
中間這一路動不動,他要考慮考慮。